趙芙苗去莊子上的事情,鬧得滿京城都知道,畢竟幾十輛馬車,再趕着清晨走,那也是有不少人看見了的。</p>

    不過京城裏怎麼說的,就不在趙芙苗的考慮範圍內了,她在莊子上喫喫喝喝的,烤着火爐,喫着瓜果,這生活別提多麼愜意了。</p>

    就是娛樂生活少了點,有些無聊。</p>

    就是不知道自己沒進宮去給王昭儀請安嗎,會不會被記小本本。</p>

    說實話,王昭儀人還是很好的,就算元修現在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她對自己還是沒得說,大概很大一部分是看在元啓明的份上。</p>

    趙芙苗猜測了半天,最後決定明天進宮去請安。</p>

    好在第二天天氣還不錯,沒有下大雪,還出太陽了。</p>

    進了宮,王昭儀話裏話外都是讓她不要使小性子,聽得趙芙苗一個頭兩個大,再加上側王妃在旁邊添油加醋,趙芙苗當天就回了王府。</p>

    林鈺柔聽說她回來了,挺着八個月的肚子,硬是過來看她。</p>

    “你怎麼這麼傻呢你,好好的王府不帶着,去莊子上吹西北風。”林鈺柔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趙芙苗的頭。</p>

    “你看看我,元侒做什麼都隨他去,我才懶得管他,反正我依然是四王妃就行了,除非元侒他敢寵妾滅妻,我就讓他嚐嚐身敗名裂的下場。”</p>

    林鈺柔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她向來就是愛憎分明的人,只要不觸碰到她的底線,什麼都好說,碰到底線,那就不一定了,和元侒同歸於盡的事情,她一樣做的出來。</p>

    “你先回去吧,這麼大的肚子,少在外面溜達。”</p>

    趙芙苗沒接話,把林鈺柔送走,晚上,把院子裏的人全部安排出去,連守夜的丫鬟都沒留,說是嫌她們煩的很,發了好大一通火。</p>

    半夜,整個竹香院安安靜靜的,趙芙苗嘆了口氣,換下了身上繁瑣的衣裳,簡簡單單的,將蠟燭點燃了被子,看着逐漸將牀吞噬的火苗,笑了笑。</p>

    自己大概是真的瘋了,怎麼會做這麼瘋狂的事情呢?</p>

    趙芙苗一邊笑,一邊將自己準備好的被單搭在橫樑上,在火苗燒上橫樑之前,踢翻了腳下的凳子。</p>

    因爲擔心死不了,她這可是做了雙重的保險呢。</p>

    最後的意識,就是洶涌的大火。</p>

    趙芙苗渾身一驚,睜開眼,看着元修滿是擔憂的臉,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p>

    她不是死了嗎?</p>

    怎麼還會看見元修?</p>

    這簡直太可怕了!</p>

    “王妃怎麼了?”</p>

    元修探了探她的額頭:“可是做噩夢了?”</p>

    趙芙苗抱着被子,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去參加趙明朗的葬禮的馬車上。</p>

    這樣說來,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夢了?</p>

    趙芙苗鬆了口氣,看着懷中鑽出來的元啓明迷迷糊糊的臉蛋,一巴掌按到元修懷裏,又被元修扔給詩琪管了。</p>

    元啓明徹底醒了過來,委委屈屈的扯着詩琪的袖子,他爹太過分了,那明明是自己的孃親,爹怎麼能一個人、霸、佔着。</p>

    “做了什麼噩夢?”</p>

    元修拿着手帕給趙芙苗擦汗,給了元啓明一個眼神,元啓明更氣了,想了想,扯着嗓子就嚎了起來。</p>

    光明長大的跑到趙芙苗懷裏,一邊哭還一邊用眼神去瞄他爹,看着元修漆黑如墨的臉色,十分得意。</p>

    老樹皮了,就不要跟他搶孃親,真是的,一點都沒有大人的樣子。</p>

    趙芙苗被他們這一鬧,什麼不開心都沒了,耐心的哄着元啓明,和他一起欣賞元修難得的變臉。</p>

    元修拿他們沒辦法,只能把元啓明按照懷裏,遮住他的眼睛,把趙芙苗按照榻上狠狠欺負了一番。</p>

    趙芙苗捂着差點喘不上氣來,瞪了他一眼,再看周圍的丫鬟,都低着頭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咬牙,元修真的是太過分了。</p>

    可惜,自己打不過他。</p>

    “娘,你嘴巴怎麼了?”</p>

    元啓明推開元修的手,視線瞬間被被趙芙苗又、紅、又、腫的嘴脣吸引了:“你和爹吃了什麼?我也要喫!”</p>

    “問你爹去!”趙芙苗沒好氣的看着似笑非笑的元修,一點也不想搭理十萬個爲什麼的兒子,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真的是貓嫌狗憎,一點都不可愛就算了,還處處給你惹麻煩。</p>

    平日裏,可沒少熱麻煩。</p>

    趙明朗的葬禮並不隆重,他只是罪臣,就算有二王爺和三王爺兩個女婿,也沒什麼人來。</p>

    風光了大半輩子的人,就這麼悽慘收尾,也不知道趙明朗會不會被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p>

    至於趙夫人林世蘭,也不知道是不是趙芙苗的錯覺,總覺得她看起來不是很傷心的樣子。</p>

    麻木者一張臉,連哼哼兩聲都不願意。</p>

    大概是皇上看在兩個兒媳婦的份上,准許趙明朗葬會自己家鄉,而林世蘭身爲未亡人,自然是要送棺的,元修安排了些人護送回去,事情就算是做完了。</p>

    臨走之前,林世蘭讓人鬆了一個半舊的荷包過來,趙芙苗拆開看着裏面一塊算不上特別好的玉佩,正面雕刻着“芙”,背面是一些蘭花。</p>

    玉佩看起來十分光滑,一看就是經常被人拿在手心裏把玩的。</p>

    “收起來吧。”</p>

    趙芙苗看完良久沒說話,直到聽到元啓明在外面大叫“娘”的聲音,纔回過神。</p>

    應該看的人已經不在了,她看了也沒感覺。</p>

    “娘,你怎麼不理我!”</p>

    元啓明抱着一條還在不停掙扎的大魚,渾身溼漉漉地進來看得趙芙苗眼前一黑,這破孩子。</p>

    “你這是從哪裏來的魚?”</p>

    這麼冷的天氣,元啓明抱着魚,把自己衣裳都打溼了,這憨、批怕不是想、死。</p>

    “就封天明給我的。”</p>

    元啓明眨了眨眼睛,自覺忽略了自己在旁邊跳着指揮封天明去捉魚的事實。</p>

    “嘎嘎嘎……”</p>

    大鵝子從外面“嗒吧嗒吧”地跑進來,豆豆眼盯着元啓明懷裏的魚,還時不時地去叨兩口,魚不勝其煩,再加上缺水,一尾巴“啪”地甩在了元啓明臉上,把小夥子打懵了。</p>

    趙芙苗看着他要哭不哭的表情,憋笑得難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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