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芙苗看着扒拉在樹上面掏鳥蛋的兒子，氣得七竅冒煙，要不是她不會爬樹，現在又懷着孕，恨不能親自上去把人揪下來。</p>
就這會，她也是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p>
元啓明這小子、賊、精，剛爬上去掏了一窩鳥蛋，都下到一半了，一聽身邊的丫鬟說他娘來了，“呲溜”一下又竄上去了，穩穩地坐在樹杈子上，兩隻小手還護着衣兜裏的幾顆蛋，衝着他娘、露、出無辜的笑容。</p>
“娘，你怎麼來了？”</p>
“我怎麼來了？”</p>
趙芙苗冷笑，扶着小滿的手，看都不看他的眼睛，“你做了什麼好事，怎麼還要我來告訴你？”</p>
元啓明撓了撓頭髮，實在沒想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惹得他娘這樣生氣。</p>
“你給我下來！”</p>
趙芙苗一看他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p>
“娘。”</p>
元啓明可憐巴巴地看着面帶怒色的自家親孃，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惹着他娘了，但是並不妨礙他躲在樹上不下去，下去就給捱揍了，那多划不來。</p>
想着，擡頭張望了一下，沒看到他爹，十分失望的嘆了口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惹得幾個丫鬟捂嘴偷笑。</p>
“下來。”</p>
趙芙苗可沒那麼多心情跟他說說笑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才四五歲就敢帶着封天明那幾個孩子跑十幾裏地的山上去玩，上樹掏鳥下河摸魚，簡直樂不思蜀。</p>
要是再長大一點，等到七八歲人嫌狗憎的年紀，那不得鬧翻了天去了？</p>
最主要的事，昨天居然、騙、她，在李晉家掏、鳥、蛋，要不是今天遇見王佳怡擰着封天明的耳朵罵人，趙芙苗就直接被矇在鼓裏了。</p>
趙芙苗能容忍元啓明的淘氣和熊，但是絕對不能容忍他撒謊，這麼點大的小孩子就會撒謊了，不把人修理一頓，簡直對不起養這個兒子這麼大。</p>
“我不下，娘你不說清楚我就不下去。”元啓明嘟嘟囔囔的。</p>
“砍、頭還有一頓斷、頭飯呢，娘你怎麼能這麼不講理。”</p>
“呦呵！”</p>
趙芙苗直接被氣笑了，這小嘴皮子夠利索，看來自己平時還是太縱、容他了，熊孩子不聽話，就是欠收拾。</p>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麼多做父母的結婚生孩子之前都說，自己做了父母一定要好好的教育孩子，不能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說法，等孩子真的長大一點，恨不能一天三頓炒竹筍炒肉。“娘，你好好說話我就下去。”元啓明對自家親孃的脾氣那是再瞭解不過了，不先說好，等他下去了，還能有好果子喫？</p>
而且他想來想去，只有昨天和鄧天明他們出城的事情被他娘知道了，不然他娘絕對不會這樣生氣的。</p>
“你下不下來？”</p>
趙芙苗挑眉，還學會討價還價了，都是跟他不着調的親爹學的，真是好的不學，壞的一學一個準。</p>
都怪元修那傢伙，現在天天逮着元啓明在書房學習，也不知道學了些什麼，難不成把厚黑學交給了元啓明？</p>
“不下！”</p>
“娘，你可別踹了，一會爹又心疼你了。”心疼你不說，還得懲、罰他這個做兒子的，做人難，做人兒子就更難了，夾在中間兩頭受氣。</p>
想是這麼想，但元啓明往下看了一眼，見他娘是真的疼得眼淚都出來，不像是作假的，想法有些動搖，手指扣着樹皮想下去，但是一想他孃的的竹板子，愣是沒敢動。</p>
“你放……”</p>
趙芙苗忍了忍，被不能說出口的粗話憋得滿臉通紅，在樹底下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了幾圈，要不是爲了給兒子做一個榜樣，精通國罵的她，能把他們兩父子罵得找不着北。</p>
“元啓明，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是下來還是不下來！”</p>
“我……”元啓明眼睛轉了一圈，一個不察，衣兜裏的鳥蛋掉了一顆下去，好在砸在了草地上，沒碎。</p>
“你真不下來？”趙芙苗按着額頭，吩咐了小滿一聲，等她離開，這才轉頭盯着他。</p>
“娘你不打我我就下去。”元啓明和她討價還價，護緊了懷裏的鳥蛋。</p>
“呵。”趙芙苗看了一圈，深深地乎了一口氣，把直蹦躂的青筋安撫下來：</p>
“我不打你，樹上危險，趕緊下來，再不下來，我回去把蛋撻都吃了，剛出鍋了，還冒着熱氣。”</p>
“娘，你不能喫完。”元啓明急了，動他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動他喫的，這是他的底線。</p>
“我準備的材料，我自己做的，憑什麼我不能喫？”</p>
趙芙苗這會也不急了，就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反正她是不急的，就不信元啓明能在樹上待一輩子。</p>
“你騙人，明明是爹出錢買的。”</p>
元啓明不信，家裏的喫穿用度都是從府裏支銀子買的，府裏的就是他爹的，怎麼就成了他娘買的了，他娘真的是太過分了。</p>
“呦，懂得還不少嘛。”</p>
趙芙苗呵呵一笑，直接雙手抱胸：“兒子，今天你娘就教你一個好，我和你爹是夫妻，你爹的東西就是你娘我的，你娘我的東西還是我的，你有本事就去問問你爹，看他是不是這麼回答你。”</p>
元啓明癟着嘴：“我爹從來都向着你，你說一他不敢說二，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p>
“知道就好。”</p>
趙芙苗點頭，元修大概出了臉和身材，也就這點深得她意了。</p>
“那……”元啓明討好地看着他娘：“娘我下去了啊，你說好的不打人。”</p>
“嗯。”</p>
趙芙苗點點頭，小破孩還知道跟她玩心眼了，都被元修教壞了。</p>
“不許騙人啊！”</p>
元啓明半信半疑地，他娘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p>
總感覺有點不對勁。</p>
“你娘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趙芙苗翻了個白眼。</p>
元啓明癟癟嘴，騙他的時候可多了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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