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抽過紙巾擦了擦嘴，這纔有時間細細打量對面的江漫。</p>
她喫飯很慢，細嚼慢嚥，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本就明豔清麗的五官在細碎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柔和了幾分。</p>
但是，她這喫飯的姿勢不免怪異，於是勤學好問的某人——</p>
“你爲什麼掐着脖子喫飯？”</p>
聞聲，江漫突然猛烈地咳了起來，她艱難地一邊咳一邊捂着嘴，然後艱難地嚥下了飯菜。</p>
眼角因猛烈咳嗽而溢出了生理淚水，眼眶微紅，眼角的那顆痣，給她添了幾分嫵媚，如若不是表情略有呆滯，可能更顯妖嬈。</p>
江漫好不容易平息後才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你這句話真的挺搞笑的。”</p>
姜巖：“……”哪裏搞笑了？</p>
江漫放下脖頸間的手，然後傾身向前，示範給他看，“你看，這樣子喫飯頭髮容易掃到飯菜，而且遮擋視線，所以我才把頭髮抓着，並不是你說的掐着脖子喫飯。”</p>
掐着脖子怎麼喫飯？死直男。</p>
江漫在心裏吐槽道。</p>
姜巖不解，“爲什麼不把頭髮紮起來？”</p>
他大學讀的警校，在食堂從來不見女生披頭散髮，更別提工作後了。</p>
江漫輕笑：“這個只有女生才能懂了，皮筋不知道又去哪兒了。”</p>
姜巖：“……”</p>
好吧，他確實不懂。</p>
姜巖也不可能丟下碗筷就走人，這樣也太不禮貌了，更何況，江漫還在喫。</p>
半晌，見他無話，江漫又主動挑起話題，“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p>
姜巖靠着椅背，漫不經心的樣子很是慵懶，聞言只是微挑了下眉，那雙如墨黑眸隨意掃了她一眼，“嗯？什麼？”</p>
江漫起身去廚房拿了一支筷子，然後坐下對着他笑，“看好了。”</p>
與此同時，有一縷調皮的髮絲掙脫了大部隊的束縛，垂落於她瑩白光澤的頸部，隨着她的動作而來回摩挲，在暖光燈光的映襯下，似乎蒙上了一層濾鏡陰影，顯得她的輪廓朦朧如月，呈現出另一種嫵媚風情。</p>
江漫靈動的大眼笑意十足，摸了摸後面被挽起的頭髮，對着姜巖道：“怎麼樣？”</p>
表情裏暗含着一絲得意。</p>
半晌，就在江漫以爲他不會接話的時候，姜巖移開視線，淡淡道：“挺好。”</p>
說完他伸手就去摸褲子口袋裏的香菸，但是想着這不是自己家，便又作罷。</p>
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還好桌子上響起的手機緩解了這微妙的尷尬。</p>
“喂……嗯，在哪兒？……文化中心？好的，但是我不一定有空……行……”</p>
江漫掀了掀眼皮，他這是在跟誰打電話呢？語氣出乎意料地溫和，沒有平日裏的凜冽之氣。</p>
“王阿姨的侄女？……不去，沒空……沒騙您……”</p>
江漫又擡起頭，這是……相親？</p>
所以，和他打電話的應該是家裏人吧。</p>
江漫勾了勾嘴角，姜巖掛斷電話見她在笑，不禁問道：“笑什麼？”</p>
江漫搖搖頭，“沒笑什麼，只是想起來第一次見你，你也是在相親。”</p>
姜巖輕哂，“那時候你倒是膽大。”</p>
江漫顯然也是想起來自己的行爲，她用筷子戳了一個丸子，狀似無意道：“那你覺得我怎麼樣？”</p>
姜巖的視線重新回到她身上，不大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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