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開始胡思亂想,張餘則是繼續練習。

    羅鍋老頭的聲音,着實難以模仿,張餘最多也就是捏着嗓子,整個沙啞派的聲音。

    隨着時間的一點點過去,終於算是有了點樣子。

    這個時候,天都矇矇亮了。

    倪妮忍不住開口說道:“開都好亮了,你說吳發達真的能來嗎?”

    張餘也不敢確定,人到底能不能來。先前只是直覺告訴他,吳發達一定能來。

    人家若是穩坐釣魚臺,他也沒辦法。

    但張餘還是故作自信地說道:“放心好了,肯定能來的。他來的越晚,給咱們準備的時間就越多,成功率就越大。”

    “不過天亮的話,你還能糊弄到吳發達麼……他可是很狡猾的……”倪妮說道。

    “放心好了,他不敢進來,咱們只需要在屋裏跟他對話就行了……”張餘又是自信地說道。

    “嗡嗡嗡……”

    這功夫,倪妮手裏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倪妮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隨即接聽,“喂,怎麼樣……好,我知道了……”

    她跟着掛斷電話,衝張餘說道:“真被你說中了,吳發達來了……已經上山……”

    “行,你在炕下面蹲着,千萬別露頭……”張餘說着,爬到炕上,然後滾到窗臺下面,藏起身子。

    這個位置,能夠保證外面的人看不到裏面。張餘同樣有自信,吳發達根本不敢爬窗戶往裏面看。

    過了一會,張餘隱約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來到院子裏。

    雖然她沒有去看來人是誰,但還是馬上掐住脖子,發出低聲沙啞的聲音,“東西帶來了嗎?”

    “先生……東西……能不能緩兩天……”院內響起吳發達的聲音。

    “緩兩天,那你兒子的事情也緩兩天吧……”張餘說道。

    “他緩兩天就緩兩天,估計暫時也死不了……那個……先生,你的聲音,怎麼有點……”吳發達有點疑惑地說道。

    “咳咳……”張餘又是捏着脖子咳嗽了兩聲,說道:“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知道……我要的東西你既然沒得手,跑來做什麼……”

    “其實我昨晚已經派人下手了,不曾想,竟然失手了,連派去的人都被抓了……先生,您能不能先幫我幹掉一個人……然後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您把男嬰和女嬰的血都給弄到手……”吳發達說道。

    “什麼人……咳咳……”張餘又故意咳嗽。

    “這人叫肖大拿,是我的手下。他要是不死,搞不好用不了多久,就會把我給供出去。到時候,警方一來抓我,我就算是想幫您做事,也做不成了……”吳發達說道。

    “你這是在要挾我麼……”張餘說道。

    “我哪敢要挾您,這不是沒辦法麼……”吳發達委屈地說道。

    “咳咳……那這個肖大拿在什麼地方……”張餘又道。

    “具體我也不敢肯定,但……這種案子,應該會交給戰警隊處理……”吳發達說道。

    “戰警隊……還沒法確定……你在這耍戲我呢……”張餘說道。

    “呃……不過……您想要殺人的話,不是也不需要見到這個人麼……就好像當初幹掉那個財會一樣……直接就能讓他死的無聲無息,哪怕是做了屍檢,也是正常死亡,看不出來半點問題……想要幹掉肖大拿,還不是易如反掌……”吳發達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咳咳……”張餘又再次咳嗽兩聲,“我現在……當初幹掉的那個人,好像是叫劉波吧……”

    “沒錯。”吳發達說道:“您的記性真好……對了,您這麼一說,我明白了……肖大拿不是本名,這傢伙的本名是叫肖剛……出生年月日我這都有……是XX年X月X日……另外我這也有他的頭髮……”

    “你倒是想的周全,看來老早就做好準備想要幹掉他了吧?”張餘問道。

    “也就是有備無患,正常我也沒打算幹掉他,都是趕上了……”吳發達說道。

    “有損陰德的事兒,儘量少做……要不然,我這也不會……咳咳……”張餘再次咳嗽。

    他這麼做,一來是掩飾自己的聲音,二來也是想吳發達傳遞一個信號,那就是羅鍋老頭受傷的。之所以管他要男嬰和女嬰的鮮血,主要是爲了療傷。

    “這個我明白……我現在都已經收手了,這是最後一次……”吳發達說道:“我也清楚,您着急用血……可眼下的局勢,確實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我知道……另外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兒子的事兒,確實不是我下的手,我懷疑他有可能是遭了報應……”張餘說道。

    “他也沒幹什麼,能遭什麼報應……”吳發達的語氣似乎有點不信。

    “報應分很多種,斷子絕孫也屬於一種報應……咳咳……”張餘說道。

    “您、您的意思是……他會死……”吳發達這次着急了。

    “也不一定,等我的……好了……倒是可以將他治好……不過想要避免報應再找上你們父子……最好的辦法,還是要消業的……”張餘說道。

    “消業是什麼意思?”吳發達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贖罪,你當初幹掉的人可是不少的……”張餘說道。

    “您是指……王廣他們……”吳發達說道。

    “他們怎麼死的,你的心裏最清楚吧……”張餘說道。

    “他們是被我騙到礦洞裏砸死的……不過我也給他們家屬賠錢了……”吳發達說道。

    “光是賠他們恐怕不夠……”張餘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吳發達疑惑地問道。

    “你利用王廣這些人斂財,期間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沒算過麼……”張餘說道。

    “這些是王廣他們乾的……是,他們是我手下不假……可是……這都過了多長時間了,那些人都是誰,我都已經忘了……再說了,我也不可能挨個賠償吧……先生,咱們先別提這個了行不行,說說正事……您先幫我把肖大拿,不是……肖剛,先把肖剛乾掉,我這邊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在臨市的產院把血給您弄來,然後您再出手幫我把兒子治好……至於說什麼報不報應的……以後再說吧……”吳發達焦急地說道。

    張餘這次沒有吭聲,他扭頭看向炕沿那邊,朝倪妮做了一個剪刀手。

    倪妮見到他的手勢,立刻輕輕點頭,因爲二人都明白,再想繼續套話,應該也套不出來什麼了。而且眼下吳發達所說的這些,基本上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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