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餘眼瞧着怨氣在黑光的激發下進行反撲,自己的聚陽傘卻無法繼續增加威力,過了一會,兩下從勢均力敵變成了敵強我弱。

    血紅色的怨氣一點點的將金光逼退,不過也怪,怨氣在蔓延到姚成剛身週二十多公分的距離後,就不再繼續擴張,只是保持着將姚成剛包裹。

    看起來,目標只有姚成剛,並沒有想要徹底擊垮聚陽傘的想法,更沒有散發開來,攻擊他人的意思。

    就算這樣,張餘多少暗自心焦,按照這個局面,自己想要弄醒姚成剛,幾乎不太可能。

    略一琢磨,張餘亮出一張護身符,上前一步,直接將護身符貼到姚成剛的額頭之上。

    “刷!”

    好傢伙,護身符一貼上去,這次竟然是金光一閃。因爲血霧是罩在姚成剛的身周,符紙卻是貼在姚成剛的頭頂,護身符上閃現出來的金光似乎對聚陽傘上散發出來的金黃色氣流形成了一個呼應,令金黃色氣流瞬間變得生猛起來,將血霧怨氣壓制。

    不過,一切也就是維持了幾秒鐘。跟着就聽“噗”地一聲,貼在姚成剛頭頂的護身符登時自燃,頃刻化作灰燼。

    “呃!”

    幾乎是同一時間,躺在牀上的姚成剛發出痛苦之聲,跟着又是“哇”地一口,嘴裏噴出暗紅色的血液。

    血液之中帶着一股腥味,隨即姚成剛的眼睛緩緩睜開。

    “爸!您醒了!”姚小鵬一看到父親睜眼,急忙激動地叫道。

    “嗯……”姚成剛嘴裏發出無力的聲音。

    “姚先生,你的情況怎麼樣?”張餘也沒想到,姚成剛會這麼醒來,連忙問道。

    “我……我怎麼了……”姚成剛又是無力地說道。

    “爸,您昨天晚上看報紙的時候,突然昏過去了,我給您送到醫院,大夫也沒有辦法,所以只能請張先生過來了。幸虧張先生出手,您才醒過來。”

    “有這樣的事兒……”姚成剛的意識稍微恢復,已經看到自己身子上方罩着的聚陽傘,“這把傘……怎麼回事……張先生……我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實不相瞞,姚先生你受到十分強悍的怨氣纏身,現在雖然醒來,我卻還沒有將怨氣化解。”張餘如實說道。

    “啊?”姚成剛大喫一驚,忙道:“還請勞煩先生出手……”

    “這怨氣並非想象的那麼簡單,一時半刻的恐怕無法完全化解。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想問一下姚先生,這幾天來,你家裏可曾發生過什麼怪異的事情。”張餘說道。

    “怪異的事情……”姚成剛思量片刻,說道:“沒有……”

    “沒有……”張餘多少有點不信,說道:“如果沒有的話,你怎麼會這樣呢……姚先生,你最好仔細想想,自從咱們上次從小孤山回來之後,就再沒見過……期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配陰婚的人,恐怕並不簡單……我也是擔心,那個人找你的麻煩……”

    “這……”

    聽了張餘的話,姚成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是,他並沒有接着說。

    張餘見狀,說道:“姚先生,這可是有生死攸關的大事,如果你想到了什麼,希望不要隱瞞……一旦無法找到根源,解決問題……時間久了……怕是……撐不住的……”

    “我、我明白……”姚成剛好像掙扎了一下,終於開口說道:“其實……其實……小露的死……我……我是知道的……”

    “啊?”這一次,姚小鵬先是驚呼一聲,說道:“爸,我姐的死……您、您知道……這、這怎麼講……”

    張餘也是一驚,說道:“姚先生,你之前不是說,當初只顧着救兒子,才導致女兒被薰死……現在……現在怎麼又這麼說……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唉……”姚成剛嘆息一聲,說道:“當年……這話……說起來就長了……那時候,我的生意受到了挫折,欠債幾百萬,哪怕是賣掉房子都不夠還的……就在債主催債的關頭,突然有一個滿頭白髮,容貌看起來年紀也就四十歲上下中年人找到了我……他跟我說,願意給我1200萬,不僅僅足夠我還債,還夠我東山再起……我自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種好事,根本是不可能的,於是我就問他,他讓我做什麼……他說想要我女兒的命,我哪能不答應,可他卻說我一定會答應的,還給了我一張名片,讓我隨時都可以給他打電話……在他走後,逼債的人越來越兇,甚至揚言要給我沉江,我無奈之下,只能給他打電話……對方先兌現承諾,用紅色的箱子裝了1200萬的現金給我,在我收了錢之後,他提了三個要求……第一個是必須我心甘情願,第二個是必須要在我指定的時間給我的女兒下葬,而且必須是我親手幫死去的女兒穿上紅色的喜服,第三個是不許我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說到此,姚成剛頓了頓,接着又道:“在我答應之後,他拿出來一個紅色且上面刻着黑色篆字的圓形牌子發誓……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就是有些發涼……誓言就是這三件事,如果我違背了誓言,我得到的一切都會失去……小露的死,可以說都是那個人一手策劃,他只是讓我當天晚上帶着兒子走,將女兒留在房間裏就好……因爲拿了對方的錢,我只能照做……之後,我靠着那些錢東山再起,有了今天的事業……可就在我將小露的屍體火化之後,事業就突然變得不順,我除了酒吧的生意之外,還操盤股票坐莊,原本行情看好,卻一下子跌入低估,讓我損失慘重……而酒吧也因爲有人在裏面服用搖搖丸被治安查獲,酒吧直接被停業……一切都是那樣的不順……至於說我的突然昏迷,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聽了他的講述,姚小鵬的眼淚已經落下,“爸……您……您……”

    張餘則是深吸了一口氣,他隱隱猜到,這應該就是配陰婚的手筆。只不過,其中似乎有些麻煩,如果想要姚小露的命,好像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莫說是那個時候的1200萬,即便是現在,1200萬也不是個小數。

    但是考慮到一切的步驟,張餘又意識到,用紅箱子裝着的錢,可不可以算是聘禮。而讓姚成剛親手給死去的女兒穿上喜服,算不算是送女兒出嫁。這一切,都是姚成剛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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