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琳佳自然知道自己現在的窘迫,一切全都被張餘看到了。

    她終究不同於一般的柔弱女人,當即喝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張餘連忙轉身,向外走了一步,嘴裏說道:“那個……我也是聽到你的聲音……有些擔心……才、才進來的……”

    妃琳佳哪能不知道張餘是關心她才進來的,奈何自己現在的情況,實在不方便讓人看。

    她咬着牙說道:“我沒事!你出去!到房間外面去!”

    “好。”

    張餘立刻出了衛生間,拉開房門,去到走廊上。畢竟,這個時候,妃琳佳肯定是要換衣服的,自己留在裏面,着實不太妥當。

    其實,妃琳佳還想洗個澡了,可眼下的狀況,怎麼洗呀。

    她伸手抓過一旁放着的手杖,左腿弓了起來,左手抓着洗面臺,三處一起用力,緩緩地站起身子。

    就在她其他一大半的時候,手杖卻是一滑,讓人她的身子一歪,斜側着摔倒在地。

    “啊……”

    妃琳佳疼的再次叫出聲來,但隨即要緊牙關,生怕再發出聲音,張餘闖進來。

    她的手杖,本是防滑的,衛生間裏的瓷磚也是防滑的。無奈剛剛釋放出來的水有點多,四下流淌開來,手杖這一遇水,加上妃琳佳用力太猛的同時,手還有點哆嗦,這纔打了滑。

    原本妃琳佳的腳不是怎麼疼,這接連摔了兩次,疼痛瞬間加劇,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她再想起來,已然不是那麼的容易。妃琳佳咬着牙,有心招呼張餘進來,卻實在張不開那個口。人是她纔給攆出去的,立馬又給叫回來,再讓張餘看到她更爲難看的樣子,自己的臉還不丟盡了。

    但是……

    自己總不能一直這個樣子吧。尤其是本來腳不怎麼疼,現在疼的如此厲害,搞不好會影響到腳的恢復。別的事小,腳上的恢復是大。

    她有心讓張餘喊加瑟琳,遲疑了一下,這樣更不妥。

    考慮到腳的恢復更爲重要,妃琳佳只能硬着頭皮叫道:“張餘!張餘!你進來!”

    張餘在門口等着,剛剛妃琳佳的痛呼聲,他哪能聽不到。問題是,自己是被妃琳佳給攆出來,人家沒讓進,自己再進去,看到啥不該看的怎麼辦?

    他想進也不敢進,畢竟有句話叫伴君如伴虎。就算妃琳佳不是皇帝,可張餘知道,這個女人跟他見過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樣。葉瑤是個狠人,在張餘的眼中,妃琳佳要比葉瑤更狠。

    葉瑤的一些事情,都是表露出來的,妃琳佳從來不會表露,話全都是點到爲止,然後讓你自己揣摩。在烏拉宗財的事情上,更是露出了狠辣的一面。

    是以,張餘也擔心,萬一哪天被人家給幹掉了呢。

    蒂爾溫家族隨便派幾個人,估計殺他都跟玩一樣。

    琢磨的功夫,他聽到妃琳佳的喊聲,只好開門而入。

    他出來的時候,衛生間的門沒關,往裏面一瞧,就看到妃琳佳側躺在地上,樣子無比的狼狽。

    張餘暗自皺眉,你現在的樣子,更糟糕了。

    他人不遲疑,竄到妃琳佳的身畔,關切地說道:“我來了!你沒事吧……”

    這話多少有點廢話的意思,妃琳佳都啥樣了,能沒事嗎?

    “還好吧……”妃琳佳很是尷尬,嘴巴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麼。

    張餘沒有馬上出聲,眼睛看向妃琳佳心口位置,施展問心術,“我抱你進去行嗎?”

    “是!”妃琳佳的聲音在張餘的腦海裏響起。

    這種事,領導沒說,卻一定要確認一下。

    好在張餘輕車熟路,當初就是用這招背的蘇鶯。

    他不在多言,彎下腰去,一把就將妃琳佳橫抱起來。

    “你……”妃琳佳吃了一驚,也只說了一個字,再沒吭聲。

    她心下暗說,你小子膽子挺大啊,連問都不問,就敢直接抱我。

    這功夫,她已經被張餘抱進了臥室。張餘當時就將她放到了牀上,然後又道:“我剛剛在外面就聽到了聲音,你的腳……沒出什麼狀況了吧……疼不疼……”

    “疼……比之前疼多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妃琳佳皺眉說道。

    她的腦門上,都見了汗,實在是太疼了。換作一般的女人,估計都已經吱哇亂叫了。

    張餘來到牀尾,輕輕的將手放到妃琳佳的小腿肚子下面,然後一點點的解開繃帶。

    淬骨丹的藥膏還在那裏,也看不出來什麼問題,畢竟張餘又不是專門的骨科大夫。他只給狗看過腿,一下子就好了。霍思雨被他打成腿部粉碎性骨折,靠着淬骨丹,一樣能好。

    看妃琳佳的樣子,肯定不是裝的,略一琢磨,還是先用淬骨丹給妃琳佳止痛吧。他手掌一翻,亮出來一塊淬骨丹,在嘴裏融化,重新敷到妃琳佳的腳踝上,又拿出新的紗布,給妃琳佳包紮起來。

    他再次看向妃琳佳,妃琳佳的臉色緩和了一點,依舊還有着尷尬之色。

    妃琳佳的裙子都溼了,還有一個男人在身邊,能不難爲情嗎?

    眼下不能讓妃琳佳輕易自己下地了,可身上的睡裙也得換啊。

    張餘再次施展問心術,“我去幫你拿小褲褲和睡衣可以嗎?”

    “是!”妃琳佳的聲音在張餘的腦海中響起。

    “你現在的腳,有沒有緩和點?”張餘如此問道。

    “強了一些,不那麼疼了。”妃琳佳答道。

    “那就好……”說着,張餘一轉身,朝妃琳佳的衣帽間走去。

    “你……幹什麼……”看到張餘這般舉動,妃琳佳又是一驚,什麼意思,當自己家呢,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嗎?

    張餘沒搭理她,因爲這種話,着實不好去問。問了之後,妃琳佳得怎麼回答,還不如自己動手呢。

    進到衣帽間之後,看到掛着整整齊齊的衣褲,以及墊的闆闆整整的小件衣褲。張餘找了一條白色的小褲褲和一條白色的睡裙。

    他拿着這兩樣走了出來,放到牀的另一側。隨後進到衛生間,從裏面將浴巾拿了出來。

    東西放好,張餘說道:“你既然不疼了,那我先出去,到會客室抽根菸。”

    妃琳佳哪能不明白張餘的心意,對於張餘的擅作主張,她多少有點不滿,可有些話,自己確實無法說出口。於是,張餘的做法,讓她感覺到溫暖且貼心。

    她輕聲說道:“辛苦你了,去抽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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