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裏的左老爺子,一聲不吭,不置可否,只是,眼神還有點猶豫。
很顯然,把左英卓打了個半死,對他而言,也算是出了口惡氣,此時此刻,再繼續打下去,這個孫子怕是真的要死了。
不管如何,左英卓都算是左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如果真因爲這件事情,把左英卓給打死在這裏,左老爺子也有一些於心不忍。
但,理智告訴他,今天這件事,卻是沒那麼好解決。
且不說,左英卓這個畜生東西,想要侵犯的人是燕京餘家的大小姐,光是一出手就能送出書聖手稿的陳蒼生在旁邊,左家的壓力就非常大了。
左老爺子那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哪裏不知道,陳蒼生嘴上說得客氣,但那張手稿,肯定不是他的朋友不想要了,所以才轉讓出來的。
哪怕那手稿有些破損,幾十億的價值也是有的,誰腦子被門擠了,纔會把這種貴重的寶貝往外送!
除非是拿來討好陳蒼生的!
左老爺子對這些人情往來,心裏門兒清。
所以,他纔對陳蒼生的態度非常看重。
現在看來,陳蒼生明顯是不滿意對於左英卓的處置,於是左老爺子也不能就這麼草草了事。
猶豫再三以後,他嘆息着開口道:“左英卓犯下大錯,這是事實,沒得爭辯!你們也不用再給他求情了,依我看,這件事情,解鈴還須繫鈴人,該如何處置他,還是看餘姑娘的態度吧。”
這就算是和稀泥了。
既不立刻處置左英卓,同時也不得罪陳蒼生等人。
畢竟餘若萱被下了藥,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這事情一旦拖下去,轉圜的餘地就大了許多。
左老爺子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他雖然痛恨左英卓的行爲,卻也不能真的打殺了他,公司能夠讓左秋白來繼承,但,左家的香火,還是得左英卓來傳承。
聽到左老爺子的話,左玉山立刻露出了喜意,老爺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雖然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心裏還是掛念着這個孫子的。
隨後,左玉山還有點得意洋洋道:“爸,您這話算是說到關鍵了,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那位餘姑娘,咱們說什麼都沒用,該怎麼處置,那還是得讓那位餘姑娘來判斷!”
他是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反正就是拖字訣,只要把事情拖個兩三天,等左秋白他們的火氣少了一些,到時候自然也不能再把左英卓怎麼樣了。
然而,左老爺子聽到他的話,卻是臉色一變,暗罵蠢貨!
他不這麼說還好,非要把話說得這麼明顯,這不就是打別人的臉嗎?
果不其然,左秋白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帶着幾分失望之意,看着左老爺子,說道:“爺爺,我一直以爲您是公平的人,難道現在也要因爲左英卓是您孫子,就對他網開一面了?”
有些事情,真的沒有左秋白想得那麼簡單。
就算真的重罰了左英卓,那又能如何?該得罪的人已經得罪了,還不如做做樣子,把一碗水儘量端平,之後再想辦法補償餘若萱。
這種息事寧人的想法,其實就是人之常情。
畢竟,事情沒涉及到自己跟自己的親人時,是個人都能夠滿嘴正義之言,義正嚴詞,做個公平公正的態度。可一旦涉及到自己跟自己的親人了,這桿秤必然會失去平衡。
見自己爺爺沉默,左秋白簡直是失望透頂!
她咬着牙說道:“好,既然爺爺不願意繼續懲罰左英卓,那就報警!這件事情就算是打官司,我也要把這個狗東西送進監獄!”
此言一出,左家幾人,全都變了臉色。
左老爺子無奈至極,沒有迴應左秋白的話,反而鄭重地看向了陳蒼生,問道:“不知陳小友對這件事情,是什麼看法?”
陳蒼生聞言,深深看了左老爺子一眼,隨即淡笑着說道:“老爺子心裏想給左家保下一脈香火,這一點,我能夠理解。畢竟,這左英卓是你的孫子,也是你們左家三代唯一的男丁,如果繼續懲罰下去,真的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對左家而言,確實是沒有好處。”
聽到陳蒼生的話,左老爺子露出了幾分欣喜的表情,他沒想到,陳蒼生居然會這麼說,認同了他的看法。
但,下一秒,陳蒼生的話,就讓他的臉色頓時一變。
只聽陳蒼生淡淡道:“理解歸理解,但,老爺子的做法,我不能認同。若是些許小事,就此化去沒什麼大不了,可左英卓做出了這種惡事,就這麼高高提起,輕輕放下,未免有失公允,如果讓我來決定……”
陳蒼生頓了頓以後,看了一眼徹底昏死過去的左英卓,二話不說,上前一步,直接擡起腳,朝着左英卓的腿部關節踩了過去!
“小友不可!”
“你敢!”
左老爺子跟左玉山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頓時想要阻止。
但,陳蒼生的動作,又哪裏是他們能夠跟上的?
這一腳踩下去,直接就把左英卓的整個關節都給踩廢了,原本在昏迷中的左英卓,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竟是被活活疼醒了!
而陳蒼生還沒停手,再次擡腳踩下,將左英卓的另一條腿也給廢了!
兩條腿全都被廢,從此左英卓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這種懲罰,對於一個富二代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此時此刻,就算是左老爺子,都是一臉震怒,瞪着陳蒼生,說不出話來!
陳蒼生卻根本不在意他和左玉山的眼神,冷漠道:“左家想要保有一絲香火,可以!但,廢他這兩條腿,是要讓他記住,做了惡事,必會有報應!什麼家法處置,一點皮肉之苦罷了,做給誰看?”
“你們不肯處罰,那我就替你們處罰,再有下次,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