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
看見左文瀚的身體緩緩軟倒下來，皇甫夢頓時就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她完全沒有想到楊昊竟然這麼幹脆利落，直接就一劍殺了左文瀚。
當然，她並不是覺得左文瀚不該殺。
事實上她從一開始就對左文瀚極不感冒，自從知道左文瀚包藏禍心的所作所爲，還有上一次暗中勾結閻王殿殺手埋伏她們，她對左文瀚更是已經厭惡到了極點，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從來不敢動這個念頭。
沒錯，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因爲誰都知道左文瀚的背後站着誰，那一位可是王者級強者，天鏡州三大巨頭之一，遠遠不是一般人能夠抗衡的存在。
“我不殺他，他必然會殺我，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是他逼我不得不動手！”
楊昊心中沒有半點後悔。
當初在七星劍派的時候，左文瀚就派了天罡境巔峯的左方來殺他。
後面選拔大賽的時候，左文瀚更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動用神兵碎片對付他。
這一次參加拍賣會，左文瀚直接就請動了一位道宮境後期的超級強者來追殺他。
如果還有下一次，楊昊估計左文瀚恐怕會請動元神境大能來對付他，到那個時候，他拿什麼來抵擋？
所以左文瀚不死，到時候死的人就會是他。
不是他要殺左文瀚，而是左文瀚逼得他不得不狠下殺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反正他們的人全部都死了，只要我們毀屍滅跡，巨鯨洞天也未必能發現是我們乾的，就算巨鯨洞主懷疑我們，難道還能因爲懷疑就殺上七星劍派?”
楊昊立刻說道。
“不，你不瞭解王者級強者的可怕，你把巨鯨洞主想得太簡單了，雖然左文瀚死有餘辜，但是巨鯨洞主……不說了，總之這裏不能久留，咱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皇甫夢滿臉驚慌，二話不說就主動拉起楊昊快步離開。
別說左文瀚的空間袋，就連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神兵碎片，她都完全沒有低頭去撿的意思。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們依舊還是遲了一步。
“嗡”的一聲輕響，一股神祕的波動盪漾開來，左文瀚的空間袋直接炸裂開來，然後一座藍色的雕像懸浮於半空之中，似乎和遠處某個神祕存在形成了聯繫。
剎那間，周圍的天地靈氣都瘋狂匯聚了起來，化作一扇虛無之門，然後就看見一個魁梧壯碩的身影從虛空中邁步走出，赫然正是那位巨鯨洞主。
他身影猶如山嶽，眸光好似閃電，伴隨着他的出現，整個天地似乎都動盪了起來，方圓數百里的天空都變得風雲變幻，就好像一場可怕無比的風暴陡然降臨。
至於處於風暴中心位置的楊昊和皇甫夢兩人，別說是施展手段進行抗衡，他們發現自己就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就好像瞬間被定格在了原地，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這驚世駭俗的一幕發生。
“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太過狂妄自大，凡事應該謹言慎行。”
“沒想到你小子最終還是栽在了這個上面。”
“你就這樣死了，讓我如何向你娘交代呢？”
巨鯨洞主沒有理會楊昊兩人，就好像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存在，三兩步邁出，他瞬間就來到左文瀚的屍體前面，一臉無奈嘆了一口氣。
在他那看似古波不驚的表情下，眼底深處卻是閃過一抹深深的哀傷。
縱然這小子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終究都是他的親兒子，他唯一的親兒子！
一直過了好半響時間，巨鯨洞主纔將左文瀚的屍體收殮起來，然後轉頭看向了楊昊和皇甫夢。
他的臉色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說一句話都懶得多說，他的態度是真正的漠視，完全沒有把楊昊兩人放在眼裏，就好像居高臨下俯視兩個螻蟻一樣。
然後擡起了右手，輕輕向前一拂。
楊昊此時此刻才真正親眼見到王者級強者出手，才真正瞭解王者級強者的可怕。
所謂王者，那就是無上之尊，和普通武者那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別說是他們，就算是元神境大能，面對王者級強者出手也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這是天與地的差距！
哪怕一向桀驁不馴的楊昊，這一刻內心也忍不住涌現出濃濃絕望，哪怕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任何可以與之抗衡的辦法，即便對方只是隨手一擊，但是對他而言卻是滅頂之災。
但是楊昊內心並不後悔！
因爲左文瀚一次又一次殺他，哪怕他逃過這一次，也絕對逃不過下一次，只要左文瀚不死，那麼死的人必定就會是他。
既然這樣，那他臨死前也要拉着左文瀚跟他一起陪葬，只不過他沒想到巨鯨洞主來得這麼快。
他確實小看了王者級強者，這種人物，已經堪稱是超越世俗極限的存在。
楊昊唯一遺憾的是自己選錯了時機，不應該拖累皇甫夢，這是他唯一後悔的事情，看向皇甫夢的眼神之中也不禁涌現出濃濃愧疚之意。
似乎察覺到楊昊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皇甫夢卻微微一笑，眼神中反而有種放下一切重擔和壓力的輕鬆。
和楊昊的想法不同，她並不認爲這是楊昊一個人的責任，如果不是因爲她，或許從一開始左文瀚就不會盯上楊昊。
當然，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面對巨鯨洞主這樣的存在，他們確實沒有任何機會，皇甫夢已經完全放棄了掙扎。
她的腦海中反而想起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在那荒山破廟的一晚，同樣也是被迫無奈，可能這就是命運的選擇，兩人就這樣死去，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掌風拂來，轉眼間就到了他們身前，下一刻他們似乎就會化作塵埃，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老夫子的墨寶卻突然從楊昊的空間袋中主動飛了出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一個個神祕文字浮現出來，轉眼間就綻放出璀璨光芒，就好像化作了一面無形的護盾一樣，輕而易舉就將那可以摧毀一切的掌風抵擋了下來。
“嗯？”
巨鯨洞主本來都已經準備離開，看見這樣一幕，他雙眼瞳孔頓時就忍不住猛地一凝。
兩道神芒爆射出來，就好像兩道可怕無比的攻擊轟擊在那文字光幕之上。
文字光幕立刻一陣閃耀，但是卻並沒有破碎開來，反而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身影從中走出。
正是四季書院的老夫子！
“得饒人處且饒人，巨鯨洞主身爲王者級強者，何必以大欺小呢？”
老夫子微微一笑，然後開口說道。
“他們兩個殺了我兒子！”
巨鯨洞主冷冷說出一句話，這句話無疑已經能夠表明他的態度，如果連兒子死了都不能報仇雪恨，那他這個王者級強者還算什麼？
老夫子暗歎一口氣，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無法善了。
“你應該明白我的規矩，既然楊昊小友收下了我贈送的墨寶，那麼老朽自然要保他一次！”
沒錯，這纔是老夫子墨寶的真正價值所在。
一份墨寶，代表着老夫子的一個承諾，同樣也代表着一次保命的機會。
迄今爲止，老夫子從來沒有失信過。
“看來今天我們必須要做過一場了，早就想領教老夫子的神通，今天終於可以得償所願……”
巨鯨洞主雙眸之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
“幸甚幸甚……”
老夫子一臉微笑，但是展現出來的驚人氣息，卻完全不在巨鯨洞主之下。
話音落下的瞬間，兩人就同時出現在了高空之中，兩股無法想象的恐怖威壓也隨之狠狠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