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幽幽的問：“你確定……是朋友？”
季夜無比認真的點頭：“嗯，是朋友。”
小白這麼嚴肅，他當然要嚴謹回覆。bye是個男孩子，而且只能算網友！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關係。
白祈聽罷，終於放下心！季夜信誓旦旦的回覆是去見朋友，那應該不是查到bye了！畢竟，她用bye這個身份時，如同夜風裏的一匹狼。
孤寂，高冷，莫得朋友。
季夜的朋友，自然不可能是自己。
“走吧。”
上了車，季夜替她繫好安全帶，擡睫瞧見白祈精緻的側臉，有些恍神。
白祈摸出黑色手機，似乎感覺到空氣凝了下，側目過來：“有事？”
季夜迅疾地收回目光：“沒事。”
心卻跳的有些狂亂。
其實，哪怕相遇了這麼久，季夜有時仍不敢確定，如今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虛無？
時間真的是一個很恐怖的東西，當等一個人太久，連她的樣子都會慢慢忘記。
刻骨銘心的事情想不起來細節，存在於腦海裏的只是一些片段和場景，漸漸的，連幻想都變成了虛無縹緲。
第一次意識到這現象，是在季夜十二歲時的那個清明節！
當天，母親提出要去爲外公掃墓。季夜仔細想了想，竟猛然發現，外公才離開一年，可他已經快忘記外公的樣子？
只記得一個大概的輪廓，記得外公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但臉上的五官、皺紋的深刻、哪個位置有一顆痣……他真的全部忘記了？！
沒有人知道他那一刻的徹骨生寒！
或許還記得以前那些事情的大概，但裏面的人，說過的話……終究不會多麼清晰。
他怕了！
他怕自己會忘記小白！
所以那天以後，季夜爲小白畫過一副畫像。
不會畫畫，卻很努力地去用筆觸在紙上勾勒她的樣子，一筆一筆，想要把小白畫的儘量逼真一些。
然而，哪怕是照片，同真人都會有差距！更何況是一幅畫？
季夜最後仍是沒能畫出她的樣子，因爲無論如何下筆，同小白本人也是不像的！
只能簡單描繪出一個動作，是當初小白同他一起訓練時，側着身貼着木板，用耳朵細聽裏面有幾顆炸彈？
這麼多年下來，季夜早就記不清小白當年的模樣了，只依稀有些印象，她是個很好看很好看的小姑娘。
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太多，小白也有長大的一天，季夜曾經仔細思考過，如若小白真的再次出現，他能夠第一眼認出她麼？
答案是否定的。
那些一眼就能判斷出對方是小時候的誰誰誰，不過是電視劇小說裏面的橋段罷了。
哪有那麼多剛好？哪有那麼多碰巧？哪有那麼多偶然？
哪有那麼多……重逢？
季夜早不抱希望，甚至有的時候，他會覺得小白只是自己做過的一個夢。
一個既冷酷，又溫暖的夢。
可在秦導發來的試鏡片段裏，他看到了小白……
幾乎只是第一眼，季夜就認出來，影片裏的女孩，就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