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悶悶的空氣，彷彿預示了暴雨即將落下的事實。
白祈正帶着黑仔坐在門口草坪前的階梯上，總算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方纔站起身，迎了上去。
白將軍先出門，季夜依然很有風度的跟在他的身後，寵辱不驚。
白將軍看了一眼白祈，眸光有些複雜。
有些隱忍的傷痛包含於內，卻又不想說個分明。
他回頭瞧了瞧季夜，嘆了口氣：“行了，你們回去吧。”
嗯？如此輕易？白祈也不想多問，直接過去拉住季夜的手：“好，爺爺，我們過幾天再來看你。”
白將軍聽到這話，心裏略微好受了些：“還記得爺爺就行，要下雨了，趕緊走吧。”
語氣竟溫柔了很多。
回去的路上，季夜行駛着轎車，白祈一直拿着手機，不知在和誰發消息。
季夜清清嗓子：“小白，你怎麼不問我？”
“問什麼？”
季夜道：“問問我，和白將軍進書房以後，都發生了些什麼？”
“哦那個啊……”白祈的手指略微一頓，“其實，無論爺爺說什麼，你都不用在意的。他肯定會刁難你，因爲他一心喜歡裴鑫，想把我和裴鑫大哥湊成一對。我也不想問，左不過就是那些話，沒什麼好聽的。”
季夜輕輕搖了搖頭：“你果然很瞭解白爺爺。”
白爺爺？
而非白將軍？
改口了？
白祈這才正色起來：“爺爺承認你了？”
她帶季夜回去，原本就是爲了通知一下爺爺。
雖然自己是掛名孫女，她尋常又很孝順白將軍，但這並不代表着，她的事情會由別人來做決定。
老爺子只喜歡裴鑫，在他心裏，哪怕再不濟，也該是根正苗紅的軍界人士，才能算配的上自己。
若是帶其他人回來，經老爺子這麼一刺激攪合，定會覺得自己在玩弄他。
但季夜不會。
白祈帶他去拜訪爺爺，就是想讓爺爺明白，她已做好了決定，不會再更改。
爺爺同意自然好，不同意的話也沒關係，後面還有的是時間。
卻不想，這兩人進了趟書房，季夜便直接改口了？
白祈是真的有點好奇。
季夜輕輕揚起脣角，目光有些狡黠：“我還以爲，你並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祈撐着頭，一副大佬坐姿：“你說。”
季夜認真地目視着遠方：“我告訴了白爺爺，我們初遇和重逢的故事。”
這十一年的煎熬等待，世上有幾人能夠做到呢？
“爺爺聽完後陷入了沉思，表情頗有些痛苦。”季夜道，“我想，他老人家一生未娶，恐怕也是有着年少情深卻恍不可得之人吧？”
白祈點點頭：“我聽爺爺提起過，的確是有那麼一位，可惜戰亂紛爭，紅顏已故。”
“是啊。”季夜頷首道，“身份、家世，在絕對的情深面前都不值得一提，白爺爺由己及人，自然不會再反對我們。”
白祈聽着很有道理：“原來如此。”她看向季夜，“你沒有答應爺爺別的條件？”
季夜面不改色心不跳：“沒有。”
白祈哦了一聲，但絲毫不信。
爺爺的性子，她最清楚。
軍功赫赫的老人，有幾個是能被故事感動的一塌糊塗的？
爺爺能承認季夜，必然是兩人達成了其他的交易。
也罷，季夜不說，她也不問。
終歸，爺爺不會害季夜的。
只是……究竟是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