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遲早的事！
今早在和李老溝通時，白祈就已經知道他會很快離開，但真當聽到確切消息時，心情還是有些鬱悶。
她站起身來，眼前有一陣眩暈。
季夜見她臉色不好，立刻上前攬住了她：“小白？”
“我沒事。”白祈搖了搖頭，“媽媽說懷孕前三個月都是這樣子的，有些人孕吐不已，有些人頭腦昏沉。我只是偶爾會犯頭暈，其實沒什麼事情。”
季夜笑笑，溫柔地將她抱起。
白祈很輕，即便是懷孕了，抱在懷裏，依然輕如羽毛般，讓人無端憐惜。
將妻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牀上，季夜滿目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腹：“再有一個月，你不適的情況就會緩解許多。”
白祈勾起脣角，眼神難得慈愛了起來：“能夠完完整整地……體驗做母親的感覺，是我的幸運。”
季夜沉了沉眉。
他知道，小白這是想起來自己的親生母親蘇冷吧？
雖然有了小白和晚晚兩個女兒，可是……沒有一個孩子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
兩個人均是從冷冰冰的儀器裏誕生！
一個，作爲實驗品。
一個，作爲參照物，作爲保護品。
季夜不由地心疼，他伸手撫了撫白祈鬢角的頭髮：“我只希望孩子能夠乖一些，在以後的日子……不要太鬧騰你。”
“怎麼了？”白祈察覺不對。
季夜是個非常能控制情緒的人，就算在外遇到了事情，回家後也會將自己瞞得死死的，生怕說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剛剛的哀傷卻像是無意識地流露般，有點讓人喫驚。
“你說。”白祈支起身體。
季夜連忙在她腰上墊了個枕頭，安撫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怕你會難過！我……打算後天飛往意大利。”
“意大利？”白祈好看的眉輕輕蹙起，“不讓阿澤去，你反而自己獨行？”
“並非獨行。”季夜吸了一口氣，“你也知道，我打算派賀離過去接受意大利的事務。”
“嗯？”
“但是經過討論，有了另外一套方案。”他直言道，“賀離想通過自己的能力，打入對方的技術部。”
“打入對方的技術部？”白祈聽到這裏，忽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季夜生怕她猜到自己的真實目的，額頭上滲出些汗水：“小白……”
白祈沉着眉：“並非不可，但賀離這樣做……要冒的風險可太大了。”她頓了頓，“要讓賀離去對方內部，季家就不能再派他出去！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打算接任爸爸在意大利的事務？”
“是。”季夜偷偷鬆了口氣。
若是換成別人，估計這會兒就得大哭大鬧地阻止。
然白祈非常平靜。
她闔上眼，似乎飛快在腦海中構建此事的穩定性？
而後，緩緩開口：“由你去，的確是最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