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和平派前領袖?”奧爾德斯側躺着,一隻手懶懶散散地支着腦袋,在枕頭上擺出一個輕鬆愜意的造型。他對挑起話頭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畢竟薩默也沒什麼確切的工作要處理,只是在抽象空泛地策劃着和自由派的見面。
“他應該是個謹慎的人。”薩默垂着眸緩緩說道,“據我預測,假設對方能看到我們的告示,那麼發來見面請求的時間,應該在活動開始一段時間之後,而且是在海怪被斬殺之前。故意拖延時間對他來講沒有好處,但適當的觀察調查還是有必要的。”
奧爾德斯眨眨眼睛,大腦以蝸牛般的速度處理着信息,隨後又有些口齒不清地追問道:“隊長…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來聯絡我們?”
薩默筆尖頓了頓,眸中染上點笑意,溫和地注視着他:“你怎麼像喝醉了似的?”
“困了。”奧爾德斯誠實回答。
“我就是知道。”薩默不講道理地迴應他,“作爲懷抱同樣信仰的人,即使素未謀面,對對方也會有基本的瞭解,是哲學和信仰層面的共鳴。話說,你也會提出這樣的疑問?”
奧爾德斯又眨眨眼睛,似是在疑惑。
“我的意思是,我以爲你也會覺得,自由派前領袖一定會主動聯絡我們。”薩默慢條斯理地給他解釋,“你不是個樂觀的人麼?”
“我當然這麼覺得。”奧爾德斯展露出一個睏倦中透着愉悅的微笑,“我只是奇怪,你不是一向對虛無縹緲的東西持懷疑態度麼,怎麼突然這麼確定,好像默認了他一定會赴會一樣。”
薩默眼神微頓,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奧爾德斯認真聽着,最後眯了眯眼睛,心裏滋生出某種說不出的彆扭感。
薩默看着他這副模樣,居然先奧爾德斯一步感覺到了他的真實心情——有點,嫉妒。
嫉妒這種心有靈犀,相互理解的關係,儘管兩位領袖還未曾相遇。奧爾德斯現在處於極其放鬆的狀態,所以在情緒的表達上甚至比平時還要坦蕩。
薩默笑了笑:“困了就早點睡。”
於是,奧爾德斯聽話地把胳膊縮回被子裏,閉上眼睛安心休息。薩默安靜地望着他,目光停滯了片刻,低下頭繼續策劃那場不日而至的史詩見面。
還沒到平時的入睡時間,奧爾德斯睡得很淺。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牀墊的輕微震顫,他緩慢睜開眼,只見薩默正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身穿黑色睡衣,靠着枕頭就着牀頭燈看書。那是一本最近時興的高質量推理小說,被薩默打包在行李裏帶來以供消遣。
剛從夢境中醒來,奧爾德斯的視線彷彿被蒙上了一層柔光濾鏡,朦朦朧朧,倔強地聚焦在隊長先生的臉龐上。牀頭燈柔和溫暖的光暈籠罩着他清俊的五官,美好得像一場夢。
真等不及成爲高層的那天,奧爾德斯恍惚想着,滿意地再次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