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西爾達那金字塔 >第 332 章 第三百三十二章
    危險生物,也就是隻在夜間出沒的種類。

    薩默聽到這個答案有種頓悟之感——的確,這是解釋鱷魚怪閉着眼睛形同死去狀態的唯一方式。因爲它白天休眠,和一塊石頭也沒什麼區別,只有天黑之後纔會出動,四處遊走捕獵膽大包天或是一貧如洗的選手。

    “不要妄想趁着這個機會擊敗它。”查德猜到薩默心中所想,話音帶着笑意,“選手無法對休眠狀態的危險生物造成傷害。”

    查德的話並不是百分百的保證,但確實是非常具有說服力的。

    爲了驗證這個結論,兩個小組用了很多辦法企圖觸發攻擊機制,毫無成果。最後是海恩穿着常服親自下水,在不遠的地方給了大鱷魚一箭——薩默和奧爾德斯對海恩裏希先生的膽識肅然起敬。被擊中鱗片的大鱷魚依舊毫無動靜,甚至身體上顯現出“攻擊無效”的提示。

    這也就坐實了查德的說法。令他們折騰許久的鱷魚怪,正是一隻沉睡中的危險生物,可以直接無視,也只能選擇無視,除非守候在這裏等待夜晚到來和它一戰,但這並不符合和平派爬塔小隊的宗旨和策略。他們沒必要去招惹危險生物,把自己置於極度危險之中。

    於是,兩個小組湊在一起感嘆了幾句,隨後各奔東西。

    要說一點都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海恩和柯爾斯只是把它當做虛驚一場的小插曲,同時也是一條有意思的情報,不太適合水上作戰的海恩甚至暗自慶幸,不必在薩默和奧爾德斯面前暴露自己不那麼完美的一面。

    薩默和奧爾德斯則本以爲這是一隻可以擊敗的非人生物,還不是一般水平,必能帶來大量積分,現在不得不空手而歸,心裏不由得感到一陣空虛。

    當然,這個結果不虧,從一開始奧爾德斯就明白大鱷魚很難對付,兩人無需苦戰、安然無恙,也是一種幸運。而且,查德的情報本質上就是傳言,和真正的所見所聞不一樣,他們有幸一睹危險生物的真面目,這種寶貴的第一手信息無論此刻是否有用,都是多多益善的。

    總之,奧爾德斯的所見堅定了薩默的想法:他們不應該去挑戰危險生物。這總比真正和大鱷魚狹路相逢時再頓悟反悔要強。

    奧爾德斯繼續在水下探索,一開始還對余光中的鱷魚身形心存芥蒂和警惕,在把後背留給那個方向的時候會心跳加速,好像下一秒裝死的巨怪就會發動突襲。

    不過,漸漸地,他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像個地標似的,和什麼大樹大山大石頭也沒有區別,還要精緻幾分,像是一件古董藝術品。

    與此同時,一個念頭也悄然進入奧爾德斯的腦海:危險生物都是隨便選擇地點沉睡的麼?這個地方作爲大鱷魚的巢穴——儘管也不存在實質上的構造,會不會有什麼特殊之處?

    次日,升入二層的第七十五天,奧爾德斯再次潛入湖中,發現遠處的大鱷魚還呆在原地。

    危險生物有着每個晚上都外出活動的習慣,這一頭應該也不例外。

    若是仔細觀察,它的朝向好像存在一點細微的偏差,這讓他更加確認,這裏就是這隻巨怪的“家”,簡陋到無形,但又好似有着奇妙的象徵意義。

    奧爾德斯心裏蕩起一陣期待。

    上次的地下洞窟就是在中型生物大蟒蛇的巢穴附近。巢穴的附近…更可能有奇遇麼?當然,中型生物和危險生物這座島上肯定不止一隻,之前在龍蝦附近他也沒能察覺什麼端倪,可能是概率問題。

    奧爾德斯手裏沒有證據,但還是做出了這樣隨意的推測,他不禁審視自己,思維方式是不是太遊戲化了,或是因爲搬家日期將至而潛移默化地變得極端。

    沒等他完成對自己的批判,一邊水中遨遊一邊陷入深思的奧爾德斯就發現了一縷淺淡的光芒。在遠處的湖底,若隱若現,隨着水流微微閃動,就這麼毫無徵兆地闖入他的視野之中,朦朧美好,卻看不清輪廓,也無從推測來源,彷彿一抹稍縱即逝的幻影。

    奧爾德斯心中一詫,連忙回到水面上向薩默報告,前面有什麼東西。

    具體距離不好推測,但兩人還是迅速向前航行了一段,引來附近小型生物的攻擊。

    奧爾德斯一腔熱血在胸口中翻涌,乾淨利落地消滅了所有衝上來送死的獵物,他迫不及待地轉身看向薩默,隊長先生也抱着期待的心情,效率很高,同樣完成了戰鬥。兩人交換眼神,薩默神色平靜地望去,看到奧爾德斯眼中彷彿有火光在跳躍。

    “我下去咯。”奧爾德斯探頭探腦地張望一番,確認沒有引來更多的獵物,按壓下心中的躁動,本本分分地請示道。

    薩默依然是從容不迫的狀態,輕聲吩咐道:“注意安全。”

    眼見奧爾德斯興沖沖地跳下水,薩默心裏其實不無忐忑,然而他也無法制造一個新發現放在奧爾德斯面前,只得暗暗祈禱,那束神祕的光芒不會令奧爾德斯失望。

    湖面逐漸歸於平靜的時候,薩默還不知道,他的祈願已經派上了用場。

    奧爾德斯剛進入水中,視野變得清晰的那一刻,心跳就瞬時達到頂峯。

    在他的正下方,有個熟悉的設置——風格奇異的石質祭壇,被放置在湖底一塊巨大岩石上,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個充滿平滑美感的表面,上面不再是空無一物,而是託着一顆光輝璀璨的珍珠,從湖面上完全看不出端倪,在湖面之下卻是耀眼極了,讓周圍一切都黯然失色。

    奧爾德斯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在狂喜之餘,又暗中感慨這個大燈泡似的寶物對選手視力很不友好。他不敢輕舉妄動,這裏可是比洞窟中更加危機四伏的水下,即使心情急躁迫切,也還不至於瞬間失去理智。奧爾德斯伸出一隻手掩去大半強光,圍着祭壇慢悠悠地轉了兩圈,把周圍環境觀察了個透徹,並未發現任何隱患。

    於是,勇敢的探險者回到水面上換了口氣,向薩默報告情況,然後再次下潛,緩緩靠近祭壇。奧爾德斯精神緊繃,試探性伸出手,動作溫柔地把潔白無瑕的小圓球攏入掌中,它的觸感溫潤順滑,又帶着一絲無機質的冷意,連奧爾德斯掌心的紋路都在光芒的映照下纖毫畢現。

    奧爾德斯往上方遊動,珍珠那被攏着的細碎光芒也隨之移動,不斷穿透湖水,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星,最終得以重見天日。

    薩默再次見到奧爾德斯身影時,就是他捧着珍珠浮出水面的模樣,以及他那燦然的笑容。

    奧爾德斯先是鄭重其事地把珍寶遞給薩默,一副“珍寶優先於一切”的保護欲十足的架勢,確認隊長先生把它安置好之後,纔不緊不慢地爬上船,摘下潛水鏡,粗暴地揉了揉眼睛,然後對着上司搭檔兼男朋友呆愣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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