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暮白換了手術服戴着口罩進去手術室的時候,手術室的高帆跟一個年長一些的心腦科醫生已經在了。

    胃腸科那邊的兩個醫生也已經準備好。

    看見她帶着手套進來,跟她點了點頭。

    高帆看着她已經冷靜下來,開口問道:“事情都處理好了?”

    “先不管那些事情了,做完手術再說。”

    上了手術檯,就要屏除一切雜念纔行。

    這麼多年來,做了大大小小那麼多臺手術,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高帆跟其她三個醫生聽見譚暮白這樣說,心裏面都有些贊同。

    連帶着旁邊的姜壽元,看着譚暮白的視線裏面都多了讚許。

    這場手術說是要做十個小時,還是估計的太樂觀了。

    上午九點鐘開始做手術,到了晚上九點鐘的時候,大家才完成最後的縫合。

    所有人在出手術室的時候,都有一種全身的神經都放鬆下來,陷入到極度疲憊之中的感覺。

    就連譚暮白也不例外。

    她剛換下手術服,就坐在了更衣室的長椅上,然後揉自己的眉心。

    劉靜也是這場手術裏面的護士,換完了衣服之後,幾乎整個人都要癱在長椅上面。

    “好累啊。”

    譚暮白看見她癱在長椅上面,笑了一下:“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週日能休班。“

    劉靜掙扎着從長椅上坐起來,然後有氣無力的開口:“譚醫生也是,早點休息。”

    譚暮白點了點頭,坐在手術室的長椅上,半天沒有動。

    倒是劉靜在接了一通電話之後,就臉色發紅的趕緊換了衣服走了。

    譚暮白隱隱約約能夠猜到劉靜瞬間有了精神的原因。

    大概是因爲男朋友過來接她了。

    譚暮白從長椅上面歇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往自己的診室裏面走。

    剛到門口,就看見診室門口站着一個人。

    那人身形高大,眉眼俊逸。

    看見她的時候,眉毛一擰,就衝着她大步走了過來:“暮白。”

    是陸勵南。

    譚暮白彎起脣角溫柔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我已經等你五個小時了。”

    “你來這麼早做什麼?”

    “還以爲你會提前做完手術的,所以就早點過來了。”

    陸勵南扶着她,看見她累的雙眼無神,有些心疼:“怎麼你們做醫生的,大手術都要做這麼久嗎?”

    “這種手術不多,不過一旦來了,就是很緊急的。”

    譚暮白往診室裏面走。

    陸勵南在她進了診室之後,幫她到了一杯溫開水,給她遞過去。

    譚暮白十二個小時滴水未進,也沒有喫飯。

    現在陸勵南給她遞過來一杯溫開水,她喝了一口,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陸勵南聽見,馬上就開口:“你餓了,我帶你去喫飯。”

    譚暮白聽陸勵南說起喫飯,肚子就叫的更厲害起來。

    但是也馬上就想到進手術室之前的事情:“對了,我找到偷我戒指的小偷了。”

    “我已經從派出所裏面聽說了,那枚戒指的確是你的,而且謝婷婷串通善於剪輯視頻的張守義做了假視頻給我看,纔會讓我誤會是小冉偷的戒指。”

    “是我們冤枉冉冉了。”譚暮白覺得有點愧疚。

    陸勵南替她將外套拿過來,然後披在身上:“好了,事情真相大白了,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我先帶你去喫飯。”

    譚暮白點了點頭,跟陸勵南一起離開醫院。

    陸勵南知道她餓了十二個小時已經餓得狠了。

    所以帶她去餐館的時候,點了餐館裏面的所有招牌菜。

    親自給譚暮白盛湯,看着她喫飯。

    譚暮白看着滿桌子的好喫的,肚子雖然餓,但事卻喫的慢條斯理,一點都不着急。

    陸勵南看着她喫的這麼仔細,覺得她就像是一直矜貴的小貓咪。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要嬌慣着養的。

    等譚暮白喫晚飯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一點。

    她喫晚飯還肚子有些撐,自然不會立刻就回去休息。

    所以跟陸勵南在回到小區裏面之後,順便到小區樓下散了散步。

    小區裏面有人工噴泉跟木質桌椅,晚上的時候有小區裏面的小孩子會三五個聚在一起玩。

    所以覺得很熱鬧。

    陸勵南陪着譚暮白散步,譚暮白忍不住就問陸勵南:“謝婷婷那邊是怎麼處置的?”

    “去監獄裏面改造半年。”

    “這個……”

    “你覺得還輕?”陸勵南問譚暮白。

    好像譚暮白一點頭,立刻就能讓謝婷婷在監獄裏面改造個三五年一樣。

    譚暮白知道陸勵南有這種本事。

    但是也沒有把謝婷婷往絕路上面逼的打算。

    像是謝婷婷這種人,別說是在監獄裏面待半年勞改。

    就是待半個月,搞不好都會瘋了。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回答陸勵南:“不輕了,這樣剛好。”

    的確是剛好,謝婷婷這個人,放了就是一個禍害。

    上次張宏民的事情她就已經恨得牙癢,這次又有盜竊的惡行還用心計讓她們誤會冉冉,實在是可惡至極。

    是必須得嚴懲的。

    “冉冉已經醒過來了吧?”

    譚暮白又想到周冉冉。

    聽譚暮白忽然說起周冉冉。

    陸勵南微微抿了抿脣:“嗯,醒了。”

    譚暮白看着他:“冉冉情況還好嗎?”

    “還好。”

    “我明天休班,能不能過去看看她?”

    陸勵南沒有想到譚暮白會提出去看看冉冉這樣的要求來。

    沉默了片刻之後,纔開口對着譚暮白道:“還是不要去看了吧。”

    “但是,我覺得我跟冉冉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戒指的事情冤枉了她,我也想要親自跟她道個歉。”

    因爲周冉冉是救過陸勵南的恩人的妹妹,所以,她不想要跟周冉冉的關係弄得不好。

    所以想要跟周冉冉解開之前的誤會。

    陸勵南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雙手放在譚暮白的肩膀上,眼睛認真的望着她:“暮白,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纔想要去看看冉冉,但是你忘了嗎?我之前跟你說過這件事的,你以後不要跟冉冉來往,儘量不要見面。”

    “勵南……”

    譚暮白皺眉。

    陸勵南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乖,聽話,我這也是爲了你好。”

    “好吧。”

    見陸勵南不想要讓她去見周冉冉,那麼她就不去見周冉冉了。

    這樣也好,周冉冉應該就不會找上門來找她的麻煩了。

    譚暮白想明白了這些,心裏就開朗了許多。

    然而,陸勵南看着譚暮白在燈光下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今天在醫院裏面的時候,周冉冉哭的梨花帶雨。

    然後一頭扎進衛琴懷裏面去給譚暮白告狀的事情。

    彷彿是所有的負面情緒跟不滿都在她割腕之後爆發出來,所以在衛琴看她醒過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

    她立刻就扁着嘴巴哭出來,然後開始一口咬定譚暮白冤枉她的事情。

    衛琴抱着哭的很兇的周冉冉,臉上神色也十分的複雜。

    一個是自己的兒媳婦。

    一個是自己兒子恩人的妹妹。

    兩個孩子看起來都是好孩子,但是各說一次,讓她也無從分辨。

    陸勵南很擔心母親跟父親會因爲周冉冉的哭訴而對譚暮白又了什麼意見。

    也是因爲這個樣子,所以才讓譚暮白跟周冉冉保持距離。

    他不想要讓任何人傷害譚暮白。

    包括自己的家人。

    如果是自己的家人對譚暮白有了什麼意見,他也會毫不遲疑的站在譚暮白這一邊。

    因爲他最瞭解譚暮白。

    最知道譚暮白的爲人。

    譚暮白是絕對不會用那種不入流的手段去設計周冉冉的。

    可是周冉冉,卻可以反咬一口,來動搖人心,讓大家對譚暮白產生不滿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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