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勵南整夜沒有睡。
就守在盧曉彤的家門口。
所以，第二天盧曉彤一開門，就看見陸勵南從地上站起來。
她驚訝的嘴巴都張大了：“你昨晚就在這兒待了一個晚上？”
陸勵南點了點頭，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然後開口問盧曉彤：“暮白怎麼樣？”
盧曉彤抿了抿脣，轉頭看了房間裏面一眼：“她今天休假，昨晚睡在我家的客房，現在還沒起來。”
“我等她消消氣。”陸勵南倚在牆上，然後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
盧曉彤看着陸勵南這個樣子，繼續問道：“你是打算在這裏等到暮白消氣，然後跟你回家？”
陸勵南沒有說話。
盧曉彤卻垂了垂眼睛，開口對着陸勵南道：“講真，我覺得你現在想要等暮白消氣有點不太可能。”
“我知道。”
譚暮白是什麼樣的脾氣，陸勵南也是知道的。
這次的事情，嚴重程度到了能夠扭轉譚暮白一生的地步，所以，讓譚暮白安靜一晚上就做出決定那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那你等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先回家，然後給暮白一些思考冷靜的空間，等暮白的心裏面有了決定，然後你再來找她，或者是接她回家，或者是……”
離婚。
後面這兩個字，盧曉彤自然是沒忍心說出來。
陸勵南看盧曉彤這樣說，抿了抿脣，過了半晌纔開口：“她現在還在睡？”
盧曉彤點了點頭：“嗯。”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盧曉彤馬上開口：“她房間門鎖了，你進不去。”
“我知道她肯定已經醒了，就算是見不到她，我也想跟她道個歉。”
陸勵南擡腳往盧曉彤家裏面走。
盧曉彤本來是想要伸手攔住陸勵南的，但是一伸手，就被陸勵南的視線給戳到，然後又把手給收了回來。
但是，畢竟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好幫譚暮白全部都攔下。
看着陸勵南走進家裏面，盧曉彤伸手指了指譚暮白睡覺的那間客房。
客房的房門緊閉，陸勵南走到房門庫，便停住腳步，伸手剛要扣門。
但是，一瞬間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把手給收了回來。
盧曉彤在旁邊看着。
陸勵南抿了抿脣，纔開口叫她：“暮白。”
裏面譚暮白沒有任何聲音，更別說是迴應他。
陸勵南料到譚暮白不會理會他，但是還是繼續道：“我知道你恨我，對不起……”
他說出來的那句對不起，讓房間裏面的譚暮白咬了咬下脣。
盧曉彤在旁邊也抿了抿脣。
本以爲陸勵南會在門口再說些別的什麼話的。
但是，陸勵南卻在道完歉之後，就開口道：“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你，我回家等你。”
說完，陸勵南就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從客房門口走開。
盧曉彤送陸勵南出門，在門口忍不住安慰了陸勵南一句：“你也不要太傷心，暮白是個有分寸的人。”
“我知道。”
正是因爲他知道譚暮白是一個有分寸的人，所以才覺得害怕。
他害怕譚暮白太有分寸，太理智，一下子就做出了決斷，然後拋棄跟他的婚姻。
其實，就算是譚暮白真的打算跟他離婚，他也沒有什麼資格去反對，或者責怪譚暮白。
因爲這場婚姻，本來就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就算是有始無終，也是罪有應得。
因爲，當年他做了不能被譚暮白饒恕的事情。
就算是對着譚暮白道歉或者是懺悔，也足足晚了七年。
這七年的時間過去，有很多事情都已經沒有辦法更改。
譚暮白恨他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