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佳心離開之後,齊長治才慢慢的放下了手。

    他轉頭,有點忐忑又苦澀的對着譚暮白道:“譚醫生,我……”

    譚暮白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一臉爲難的樣子,點點頭:“我知道,你也回去休息吧。”

    因爲元熙的事情來找她的茬,主謀是魯佳心,而齊長治充其量只算是個幫兇。

    不過,對待這個幫兇,她也沒有多餘的話可以說。

    齊長治看譚暮白態度冷漠,不願意與他多說,有些困窘難堪的應聲:“好。”

    說完之後,就轉身要離開房間。

    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緩緩轉過頭來,對着譚暮白道小心的提醒道:“譚醫生,你這樣做,以後會很困難。”

    這句話,一語雙關。

    既說明了她這次偷走醫療艙帶走元熙的事情被上級領導知道之後,接踵而來的處分會讓譚暮白的處境很困難。

    也暗示了她這樣堅持,不肯向現實妥協,會在以後的事情上都不那麼圓滑。

    甚至會因爲太過堅持自己所相信的那種信念,而與時局格格不入,會受到很多的傷害。

    譚暮白是聰明人,看着齊長治眼中複雜的神色,聲音清冷的道:“我明白。”

    齊長治還想勸她:“那你……”

    “結果也不會變,”譚暮白微微側目,看向桌子上的那一沓資料,那些都是關於元熙病況的資料跟化驗結果,她眯了眯眼睛,瞳眸堅定,語氣平靜卻又有力的聲明:“我不喜歡輕易放棄,也不喜歡隨便去妥協。”

    儘管她這樣的性格跟堅持,會註定讓她以後的人生坎坷多磨。

    但是,她所堅信的就是她的底線。

    她的底線不能被突破,信念也絕不會在隨意的妥協之下就輕而易舉的破滅。

    齊長治看着譚暮白眼中中的堅毅跟決斷。

    不許久,輕輕點了點頭:“好……”

    說完之後,齊長治就轉身離開了。

    他的背影有些懦弱跟不起眼的沉重。

    原本在自己的崗位上,就不是很受重視,而漸漸因爲人情世故變得圓滑了的齊長治,忽然在看着譚暮白,聽她說那一番話的時候。

    覺得自己就像是陰暗角落裏躲藏着不敢去光明之下探探頭的骯髒老鼠。

    自己那麼不起眼,眼光跟心胸也那麼狹隘。

    還被社會磨鍊的懦弱的毫無底線。

    可笑又可悲。

    守在譚暮白門口的張瑚跟于越看着齊長治拖着沉重緩慢的步伐垮着肩膀離開,都微微皺了皺眉。

    于越不解的問張瑚:“譚醫生教育他了?”

    “不會吧,”張瑚經過短暫的相處,對譚暮白多少有些理解。

    她不覺得譚暮白會是一個隨意搬出大道理來教訓人的人。

    “那他爲什麼看起來一副精神受到了重創跟震撼的樣子?”

    “大概是因爲……”張瑚琢磨了一下剛纔在房間外面聽見的裏面傳來的聲音,道,“譚醫生與衆不同吧。”

    “與衆不同?”

    于越還是有些粗神經,不大明白張瑚的話,也不明白張瑚在說起譚暮白的時候,眼睛中散發出來的那種傾慕的光。

    《透過窗戶的那一縷陽光譚慕白陸勵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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