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走過去,將手中的酒放在桌上。

    玻璃酒瓶輕輕碰撞桌子的聲音將陸勵南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轉頭,看向傅錦書:“怎麼有空來這裏?”

    傅錦書平時不是在研究室裏,就是在跟別人討論關於病毒的發現。

    幾乎是不往人多的地方來的,就算是餐廳的大廳也很少過來。

    如今,居然破天荒的到了這邊的大廳。

    陸勵南有些搞不清楚他是來做什麼的。

    “找你喝酒。”

    傅錦書笑着晃了晃那兩瓶酒:“青梅酒。”

    “青梅酒?”

    陸勵南笑了下:“難得,居然在這種地方還有青梅酒,怎麼搞到的?”

    “有個A城的女科學家今天下午過來,帶過來給我的禮物。”

    “A城的女科學家?”

    “是,她已經出國四十多年了,今年也快七十了,恐怕見不到她第二次了。”

    傅錦書說起來,有點遺憾。

    “你早年的老師?”

    “我在國外的時候,跟着她學習了很長時間,她對我很好。”

    傅錦書道。

    陸勵南點點頭,沒有繼續深問。

    對於傅錦書的事情,他不太感興趣。

    “喝點酒嚐嚐?”

    傅錦書問陸勵南。

    陸勵南勾脣一笑,問餐廳的服務員要了兩隻杯子。

    傅錦書將酒瓶打開。

    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

    跟米拉其等地的洋酒比起來,國產的青梅酒青酸可口,最重要的是功效比較好。

    傅錦書喝了一口,笑着道:“這個酒,生津止渴,斂肺澀腸,治療腸炎腹瀉跟消化不良很好。”

    陸勵南笑了一下,看了看杯子裏面的酒,又喝下去大半,然後才問:“這玩意喝起來跟鬧着玩兒一樣。”

    陸勵南這樣說,傅錦書也沒有反駁:“是不太容易醉。”

    比起這個酒的口感。

    陸勵南更想喝一種容易醉的酒。

    只可惜,他前段時間喝酒太多,酒量見長,現在輕易喝不醉了。

    兩個人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喝酒,一邊看大廳裏的人熱熱鬧鬧的圍着聖誕樹拍照跳舞。

    只有他們,格格不入一樣,遠遠看着歡樂慶祝的衆人。

    彷彿對他們來說,這個節日是別人的,並不是他們的。

    傅錦書喝着酒,看了一眼窗外。

    無意之間,掃了這樣一眼。

    忽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黑色的天空上,不知道何時開始落雪。

    鵝毛一樣的大雪,片片往下落。

    就在大廳的外面,有個女·人,披着淺駝色的羊絨外套,帶着一副喜慶的紅色毛線手套,正在望着大廳裏面。

    旁邊有人給她撐着傘。

    她的臉白的彷彿散發着天使一樣的淺白色光。

    整個人在雪夜之中,就像是墜入人世間的天使一樣,與周圍喧鬧的一切區分開來。

    那麼漂亮,平靜,聖潔。

    嘭的一聲。

    桌上酒瓶傾倒。

    傅錦書猛地站了起來。

    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廳外面那個在傘下的女·人。

    陸勵南瞧見他忽然站起來,連桌上的酒瓶都碰倒了,奇怪的問他:“你怎麼了?”

    “是暮白!”

    傅錦書的心猛然狂跳起來。

    來不及跟陸勵南解釋,就眼睛緊緊盯着窗外,動身往外跑去。

    唯恐一眨眼,那個天使一樣的女·人就化爲泡影,立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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