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暮白在雪夜裏走的很慢。

    因爲懷着身孕,再加上爲了方便行走,她沒有穿雪地棉,而是穿了平底的小短靴,鞋底軟軟的。

    總有些冷。

    外面的雪層很厚。

    一腳踩下去的時候,有的雪就順着短靴進了鞋子裏。

    進去之後,隨着體溫就化成了水。

    走了半程路,鞋底就已經溼了。

    她皺眉,停下腳步,雙手擡起來,在雪地裏面哈了口氣。

    然後搓了搓。

    距離她要去的地方,還有些距離。

    雪地上的腳印隨着天上的落雪,就快被覆蓋了。

    她瞧着,就有些着急了起來。

    匆匆往前走。

    一腳深一腳淺的踩着積雪走。

    走了十幾步,鼻尖突然嗅到了一絲煙味兒。

    香菸的味道?

    她奇怪的轉頭,順着煙味兒傳出來的方向看過去。

    不遠處,正有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正在路燈下面喝酒抽菸。

    看起來背影很壯,像是一頭熊一樣。

    而且頭髮也有點亂。

    譚暮白眯了眯眼睛。

    跟在譚暮白身後的艾琳娜也停下了腳步。

    真是要命了,怎麼在這種地方遇見那種人?

    艾琳娜不敢再跟,迅速往後退了幾步,躲到了附近的房子後面。

    譚暮白踩着積雪的聲音似乎引起了那個正在抽菸喝酒的男人的注意。

    男人起身朝着她走了過來。

    譚暮白一下子認出了他是誰:“你是……”

    “我們見過面。”

    那男人也還記得她。

    譚暮白微笑,看着他那張可怖的刀疤臉,沒有露出恐懼的神情,反而道謝:“謝謝你上次扶我那一把。”

    上次雪天路滑,她差點摔倒,就是被他給扶了一下。

    當時,還被他臉上那兇狠的疤痕給嚇了一跳。

    “不用謝,”男人還是那副不怎麼親切的樣子,並且眼光淡淡的往她身後看了一眼,“有人在跟蹤你。”

    譚暮白並沒有側眸看身後,只是問了一句:“是什麼人?”

    “你自己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譚暮白笑了一下:“我回頭去看,那個人就會知道我發現她了。”

    男人略略驚訝的一下。

    接着,就笑了起來。

    彷彿覺得她很有意思一樣。

    “你要去什麼地方?我可以送你。”男人主動開口,彷彿覺得自己不表明身份又會讓人覺得不懷好意,便又說道,“我是這個基地裏的人,霍格。”

    “霍格?”

    “霍格·亨普利。”

    霍格將自己的全名說出來。

    譚暮白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也很熟悉,但是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

    就道:“我怎麼稱呼您?”

    “隨便,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霍格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稱呼他,甚至跟她開玩笑:“你叫我刀疤臉都行。”

    “以貌取人是很低劣的行爲,我不喜歡這樣。”

    “你這個大肚子孕婦真有趣。”

    霍格大笑了起來。

    若是別人看見了,恐怕會覺得有些嚇人。

    因爲一個刀疤臉,穿的像是一頭熊,看起來就很兇狠,滿臉絡腮鬍不修邊幅。

    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可是譚暮白卻非常淡定,也沒有因爲他的話而生氣,而是從容道:“霍格先生,你不是要送我一程嗎?我們現在走吧。”

    “怎麼走?”

    霍格問她。

    譚暮白的目光落在了雪地上,微笑:“跟着這腳印走。”

    霍格皺眉,看着地上長長的痕跡:“這是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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