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驀的聽見這句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臉色倏然僵住。
轉頭。
譚暮白正從不遠處走過來。
神色平靜，眼神卻冷漠無情。
林前想起這一路上他們之間經歷的事情，難以相信這個死訊：“不可能，元隊不可能就這樣死掉，絕不可能！元隊說了，我們的戰友一起來的，也要一起走！元隊怎麼可能會死？”
顧白笙聽見他說的話，眉眼動容，問他：“你還記得，張瑚，于越，張朝嗎？”
林前的嘴脣顫抖了一下。
接着，整個人難以接受這個真相一樣，擡手抱着頭，蹲在了地上。
陸勵南，沈冰，莫君澤都在旁邊看着她。
每個人的心中都五味雜陳。
他們這一路上，犧牲了太多人了。
林前抱着頭，難過的低吼了一聲，接着蹲在地上嗚咽了起來。
悲慟的情緒，在林前的嗚咽低吼之中，開始像是無形的分子，在空氣之中彌散開來。
那種悲傷的情緒，令每個人覺得心口發酸，眼角乾澀。
譚暮白看着林前蹲下身體抱住頭的模樣，長長的眼睫垂了垂。
接着，擡起頭，看向了湛藍的天空。
天際遼闊。
視線所及，無法觸及天邊。
而那蚊蠅一樣的直升機小點，現在已經全部消失了。
譚暮白走過去，蹲下身體，輕輕拍了拍林前的肩膀：“不要太難過。”
“你不懂……你不懂……”
林前像是個悲慟到了極致的孩子一樣，抱着自己哭的不顧儀態。
他只覺得譚暮白絕情。
冷血。
明明那些人都是跟她一起過來的，有些人甚至是因爲她才死的，爲什麼她現在可以這麼冷靜的面對那些人的死訊。
能夠一滴淚也不流的，這麼冷血的來勸他‘不要難過’？
譚暮白勸了林前一句。
聽着林前的話，沉默了一會兒。
兀自站直了身體，轉身朝着自己的臥室走了。
莫君澤看了看仍舊沉浸在悲慟之中不能自拔的林前，又看了看同樣情緒低沉心有同感的沈冰跟陸勵南，提步，朝着譚暮白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你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死離別的悲痛。”
譚暮白往前走着，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莫君澤的聲音。
聽着莫君澤的聲音，她淡淡迴應：“我不習慣的話，要一直哭嗎？”
她問莫君澤。
莫君澤扯了扯脣角，笑容淡的發苦：“眼淚並不能改變什麼。”
“人死不能復生，悲傷痛哭也無濟於事，與其將精力用在痛哭悲傷上，還不如把精力放在更有用的地方。”
“那你覺得，什麼地方是值得你把精力放在上面的？”
莫君澤問。
顧白笙的眼珠恢復了黑琉璃一樣的淡漠無情：“我的孩子。”
莫君澤怔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而譚暮白卻也不等他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就又往前繼續走了。
莫君澤看着譚暮白離開的身影，迷惑的皺起了眉。
她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