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冉曦聽外婆說這句話,就呸了一口:“外婆這是說什麼喪氣話?什麼最後一面啊?您可別胡說,您能長命百歲呢。”

    伏冉曦不喜歡聽外婆這樣說,所以糾正外婆。

    帶了幾分埋怨。

    外婆被外孫女這麼埋怨,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喜歡胡亂想,你們兩個不要介意。”

    外婆知道自己說的話讓人覺得心中沉重,所以趕緊解釋,想要活絡氣氛。

    柳靜弦跟譚暮白都笑了笑,說了一些讓外婆寬心的話。

    外婆很高興。

    只不過,她的身體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雖然用了好藥,做了治療,可是仍舊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說一會兒話,便累了。

    譚暮白讓外婆先休息,有空的時候再過來看她。

    臨走的時候,握着外婆的手,跟外婆囑咐保養身體的一些注意事項。

    也悄悄的趁機給外婆把了把脈。

    情況很糟糕。

    要收回手的時候,外婆一把握住了她的的手:“譚醫生。”

    她的眼睛緊緊盯着譚暮白。

    譚暮白看出她有肺腑之言想跟她說,便道:“您說。”

    老人沒有立刻說。

    旁邊的柳靜弦也機靈,見老人似乎是要跟譚暮白說些貼心話,所以拉着伏冉曦先去外面等了。

    伏冉曦也沒懷疑。

    兩人都離開房間了,外婆才抓着譚暮白的手,道:“譚醫生,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您說。”

    譚暮白沒有猶豫,讓老人直說。

    “我知道,咱們非親非故的,我這樣隨意拜託你很讓你煩惱,但是,我沒有更相信的人去拜託了。”老人喘息都已經有些困難,她苦笑着解釋,“冉曦跟明明兩個都是我撿回來養大的孤兒,我拾荒這麼多年,也沒有攢下什麼錢,明明是殘疾人,我給她留了一點東西。”

    說着,老人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個皺皺的手帕包,裏面包着什麼東西一樣,有些厚度。

    那手帕是老式的白布手帕,像是早些年酒店裏面用的棉布手帕,手帕上印着的字已經被洗的看不清了,布料也舊意很重。

    像是許多老人在手帕裏面包零錢一樣,這張手帕,一層一層的包裹着的是一張硬硬的卡。

    “這是我所有的積蓄,給明明看眼睛的,我知道他得花很多錢,謝謝你幫她找到醫生看眼睛,請你幫我用這個給他付了醫藥費,但是,不要告訴他我把錢給他看眼睛了,你就說,是免費的,醫院免費給他看眼睛。”

    老人再三囑咐之後,目光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我沒敢把這件事交給冉曦做,是因爲冉曦若是知道了,絕對不會讓我把畢生積蓄都拿出來,她會讓我自己留着,然後揹着我出去打工給她哥哥看眼睛。”

    說起伏冉曦,老人欣慰又心疼:“冉曦是個懂事的孩子,但是這些年她太壓榨自己了,也爲我們這個家早早的付出太多了,我不想讓她繼續爲了我們受苦了,我的病好不了了,我希望我死了之後,這兩個孩子,都能好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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