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默默想着，垂下了眼睛。
如果有答案，答案便是————她後半生的快樂。
陸勵南將這看的很重。
作爲一個男人，他愛慕白勝過愛他自己的生命。
只可惜，這個答案永遠不會被人說出來。
陸勵南不會說，其他人也不會說。
而他傅錦書，更無法說。
“不要想那麼多。”
傅錦書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譚暮白卻搖搖頭，不願意就此罷休，她抓着傅錦書的胳膊，問她：“你覺得求學比我重要對嗎？”
傅錦書看着她，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愚蠢。
“我年少的時候，思想並不成熟。”
如果讓他重新選一次，比起去國外求學，他更願意先把譚暮白留在他的身邊。
他的能力可以讓他厚積薄發。
但是他愛的人，不會在原地等待。
他負的前程可以重新去爭，但是負了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恢復如初。
若是陸勵南不是因爲人生的意外而提前退出譚暮白的生活。
他將永遠，與她失之交臂。
“勵南他是成熟的。”
譚暮白松開他的胳膊，垂眼，睫毛輕顫的，呢喃：“勵南一定是深思熟慮過的，他不會做那種衝動不計後果的事情……”
她跟陸勵南在一起那麼久，陸勵南是什麼樣的人她清楚。
他不會不顧自己的妻女，而去不負責任的承諾另一個女人終生。
可是……
“我聽說，穀子悅懷孕了。”
譚暮白剛要給陸勵南找理由，說他如此做有另外的苦衷。
傅錦書的一句話，就把她所有試圖拿來當理由，保護陸勵南的想法都擊碎了。
是的。
穀子悅懷孕了。
穀子悅作爲陸勵南的新歡已經懷孕了。
既然穀子悅懷孕了，又如何去自欺欺人的說陸勵南不是個渣男呢？
他就是！
他在跟她婚姻存續期間，有了穀子悅這個新歡，還讓穀子悅這個新歡懷孕了！
譚暮白咬脣，越想這件事，拳頭就攥的越緊。
整個人的臉色也越發蒼白下去。
甚至，極致的怨恨促使她整個人都變得陰鬱壓抑起來。
傅錦書看着她這幅模樣，並未再發聲。
病房裏又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之後，門口有人敲門。
譚暮白沒動。
傅錦書纔開口：“醫生過來查房，讓她……”
“我不需要醫生來看我，讓她走。”
譚暮白心情不好，暈過去後也已經讓醫生檢查過，並無大礙。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之所以暈倒，就是這段日子傷心過度，鬱結於心。
所以並不想讓醫生再過來查看她。
而且，她打算待會兒就去辦出院手續，然後回家。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留在醫院裏。
傅錦書聽她這麼說，起身去跟門口等着查房的同事說了一聲，同事關心的問了幾句，便離開了。
譚暮白見傅錦書在跟查房醫生說完之後又折了回來，便問他：“你不用陪着我，我一會兒就出院了，你去忙吧。”
傅錦書沒有立刻走。
而是替她輕輕將被角掖了掖，道：“有什麼事喊我。”
“嗯。”
譚暮白應聲。
他雖然不會直說‘我還在你身邊，你還有我。’
但他會一直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