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明宸聽出她話裏感傷,勸她不要再喝了。

    譚暮白卻喝了小酒杯裏的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紅着眼角跟耳垂,固執道:“我還沒醉。”

    “人家說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聽到他說的,譚暮白又笑起來:“我這不算借酒消愁。”

    “怎麼不算?”宮明宸問。

    譚暮白道:“我已經不愁了。”

    她已經不愁了,就是想喝酒而已。

    宮明宸看出她是要強的自欺欺人,也不再戳破她。

    有時候,有些人就是這樣,要強的把自己層層武裝,讓外人看着她堅強無比。

    可是實際上,就是一隻豎起刺來的刺蝟,只要把她翻個個兒,她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就會暴露出來。

    這種僞裝,對於不熟悉她的人很管用,她也很容易騙過那些人。

    但是對於熟悉她的人,根本沒有用。

    不知道是譚暮白的酒量變好了,還是這家的酒後勁不大。

    她喝了不少,卻仍舊沒有醉,始終是保持着微醺的狀態。

    到了晚些的時候,她起了身,提醒宮明宸:“不早了,我們回去。”

    宮明宸看她走路有點晃,擡手去扶了一把。

    譚暮白沒把他推開。

    因爲她自己的確走不穩。

    宮明宸就這樣將她扶上車,送到了小區裏。

    到了小區之後,宮明宸就打算送她上樓。

    卻不料,剛到了小區門口,就看見有個熟悉的人影。

    他停下車,那人認出他的車子一般,朝着他這邊走了過來。

    譚暮白的頭歪在車窗上,看見有人走近,認出了對方,暈暈乎乎開口:“是錦書呀……”

    的確,等在小區門口的人是傅錦書。

    傅錦書看她頭歪在車窗上,示意宮明宸拉她一把,把她扶正了,免得開門的時候她一頭從車上栽下來。

    宮明宸拉了她一把。

    傅錦書拉開了車門。

    譚暮白還沒等被車外的風吹一下,就被人用外套連頭帶臉的給裹住了。

    “她喝了點酒。”宮明宸跟傅錦書說明。

    傅錦書淡淡道:“看出來了,謝謝你送她回來。”

    他把譚暮白從車上抱下來。

    譚暮白皺眉。

    傅錦書就把她放下。?

    她頭上頂着傅錦書的長外套,往前走了兩步,就蹲下了。

    “你要吐嗎?”

    傅錦書問她。

    譚暮白搖搖頭,不說話。

    “你走不動?”

    她點點頭。

    “我揹你。”

    傅錦書扶她站起來,然後背起她往小區裏面走。

    宮明宸看着傅錦書揹着譚暮白進了小區,敞着車窗吹了好一會兒的風,這纔開車重新駛進了夜幕裏。

    夜很黑。

    他去的方向,暗到沒有光可以照亮。

    而傅錦書揹着譚暮白走的方向,卻是光線越來越柔和的家。

    傅錦書揹着譚暮白上樓。

    一邊上樓,一邊問她:“不是避嫌麼?怎麼還去跟他喫飯讓他送你回家?”

    傅錦書微微有點醋。

    譚暮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出來,只是醉醉道:“不管怎麼樣都脫不了被他們說,何必要因噎廢食,我跟宮醫生沒什麼見不得光的事,自然也沒什麼好避嫌的。”

    她向來灑脫,想事情也總是快一些。

    如今,能這麼想,也算是他預料之內。

    傅錦書沒有太意外,只是道:“下次喝酒叫上我。”

    她閉着眼睛,迷迷糊糊應了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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