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出租車內,剛拉上車門。
她的全副武裝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土崩瓦解。
她疲憊的用手撐住了額頭,對着司機道:“國際機場。”
司機聞言,立刻開車。
而譚暮白則是坐在後邊的座位,緩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擡起頭,眼神灰敗的看向氣候溼潤適合調養生息的海城。
隔着車窗,海城的一切色彩都是鮮明溫暖的。
可是,不管有多麼的鮮明溫暖,在極度灰敗的心情之下,這些東西都如同失去了光彩一樣,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明媚燦爛。
“死了……”
她低聲喃喃。
前面開車的司機聽見她低聲自語,驚訝的透過後視鏡看她。
只見譚暮白傷心的將頭抵在車窗上,眼神無光的看着窗外。
司機很同情她。
聯想到她是從醫院上車的,所以以爲她是有什麼親朋過世了。
也不好亂說話,只能無聲的嘆了口氣。
而譚暮白並未在意到司機的反應,只是看着車窗外急速掠過的風景,難過的想‘過往的一切美好都死了。’
她的愛情也死了。
從醫院到機場,不過是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譚暮白到達機場之後,很快就登上了返回A城的飛機。
還不到正午。
她就離開了南海。
算起來,從她到達南海,到離開南海,連一天的時間都未用到。
她就這樣回去了。
她到底是來南海做什麼的呢?
還給陸勵南一紙離婚協議?
警告她不要妄圖奪走孩子的撫養權?
還是說,是來親眼看一看懷孕的穀子悅跟對她呵護備至的陸勵南?
一切,都令人覺得傷心而可笑。
她就像是一個小丑。
已經被人所厭惡拋棄了,卻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覺得一切都是誤會。
只要是誤會解釋清楚了,她就會跟陸勵南和好如初。
就能夠回到以前的生活裏。
錯了……
都錯了……
再也回不去了。
譚暮白,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死心呢?
她在飛機上,苦笑着默默問自己。
爲什麼,一定要親眼看見了割人血肉一樣疼的事實,纔會明白現實已經不可挽回了呢?
她一路上都在問自己。
然而,一路上卻都沒有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直到她走下飛機的舷梯。
呼吸到A城的空氣。
她才猛然從午後的陽光下,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愛陸勵南。
因爲太愛了,所以總是心懷僥倖。
總是不願意死心。
現在,該死心了。
也不用再去愛了。
她回到A城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
鑰匙旋轉了幾圈,打開家中的大門。
她的母親方娟也並未等在家裏。
她疲憊的癱倒在沙發上,抱着抱枕,把臉埋在裏面。
累到了極限,便閉上眼睛睡着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全黑了。
手機上一亮。
是一條短信息。
她打開看,發現是傅錦書發過來的。
“醒了嗎?來我家喫飯,有你愛喫的蔥油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