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林眉頭微皺，低聲道：“老龍，你是我們之中唯一和這些詭異情況觸碰過的，全看你的了。”
“別把我當成救命稻草。”
龍天聖搖了搖頭：“這種涉及到上古隱祕，涉及到那些堪稱奇蹟的東西，我也沒有什麼把握。要是真有那麼簡單的話，長生會也不至於到了這時候才正式動手。”
滿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你總是經驗最多的一個，不然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也不可能是你。”
龍天聖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後面的衆多人道：“這裏的情況和你們之前經歷的所有都不同，即便有着會里準備的一些保命手段，我也沒把握讓大家安全的活着出去。”
“都做好死亡的準備吧。”
“爲了任務，必要的時候，你們是需要犧牲的。”
他目光冷冽，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你們，想來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過，能活命的情況下，還是儘量要活下來的，我們的身後，可還跟着攬山海的江憲等人，他們可一直在等着我們露出破綻。”
“龍老不必擔心。”一個人聲音平靜道：“我們都是會中的精銳，令行禁止只是最基礎的，您老放心，我們一切以任務爲重，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
“更不會破壞您老的準備。”
“我們的行動力和謹慎，您剛剛也看到了。”
龍天聖捋了捋鬍鬚看了看他，點點頭道：“好，那我就放心了，相關的資料你們也瞭解，但記住，這種地方，即便是幾十年甚至幾年都會有劇烈的變化，以往的資料只能作參考。”
“就像是剛纔那突然出現的腳步聲，資料里根本沒有提及。”
“繼續前進吧，小心這裏可能出現的所有危險。”
他說完這話，轉過身，手電向着前方照射。
身後的衆人立刻跟上，衆人的身體也依舊相互背靠着背，讓自身處於最少三人的視線之中。
滿林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龍天聖，又看了看身後的衆人，她細細的迴響着剛剛龍天聖的話：“奇怪……老龍的這番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我怎麼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呢？”
“誇大危險？不，算不上誇大，而且這樣強調，到時候說不定活下來的人還會更多……”
“但，不對勁的點在哪呢？”
………………………………………………
“阿憲，這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些怪物！”
林若雪看着水晶壁畫，腦中立刻迴響起來之前的經歷：“沒有錯，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面部的扭曲模樣和程度，已經和當時的那些有了九成的相似度。”
“足以認定爲同一情況了。”
江憲也點了點頭，他看向壁畫前後，目光突然投向了中間一塊，手電挪移過去，光芒照射下，那塊無色透明的水晶將自己全部呈現出來。
張書文等人差異的看了一眼那裏，剛想說什麼都沒有，卻聽見向飛雲旁邊的左明峯發出輕咦一聲：
“你們仔細看，這塊透明的水晶，刻着東西，而且是很多的東西！”
很多的東西？
衆人連忙凝神，可是水晶的透明度太高，手電的光線又過於強烈，即便是認真仔細的查看，張書文等人也只是隱隱約約看出來一個輪廓，確定這上面確實刻着一些東西。
在江憲三人的目光之中，這透明水晶上的刻痕則十分清晰。
那是一顆顆蟲卵，是一個個蟲子，它們破卵而出，馬首虎身，六足四翅。
透明的水晶更是表現出了它們本身無影無形的特性。
“是那些怪蟲。”江憲上前一步，看着水晶，水晶上的紋路幾近於無，平常人肉眼看去，似乎根本不存在水晶上一揚。但在歲月的侵蝕下卻依舊存在着，彷彿已經和水晶深處融爲一體了一般。
他說着又看向這塊水晶旁邊，那是幾塊泛着色彩的水晶，上面一隻只野獸行走。
食草的食肉的，全都在沿着一條河向前奔走，似乎是在遷徙一樣。
他又看向另一面，那些野獸面容扭曲的水晶全在那裏。
“從這連續的畫面上來看，這些野獸進行遷徙，經過了這些怪蟲所在的區域，被它們寄生了。”江憲指着水晶說道：“你們看這裏，它們的面容都變得扭曲，同樣習性也變了。”
“在前面的壁畫之中，即便是遷徙，食肉和食草的也是分隔開，各自在各自的區域。”
“但到了這裏，卻全都靠的很近，成了同一羣牛羊一樣。”
“不過……這上面的壁畫少了些核心的東西。”
嗯？
張書文幾人微愣，立刻看向凌霄子。
“災難。”江憲點頭道：“前面的水晶壁畫上，這些生靈都是在一片山野共同生活，並沒有進行過遷徙，但突然遷徙了。”
“動物的生活習性在那裏，如果不是遭遇了什麼不可抗力，它們很少會有遷徙遠離自己適應了的環境的。”
“但這上面並沒有，直接就是他們進行遷徙，然後被那些小蟲寄生的畫面……”
凌霄子點頭道：“沒錯，明顯缺失了一環。不過，這裏的壁畫也很是古怪，光是刻畫這些野獸，卻沒有人的生活生態，完全不符合常理，不知道當初刻這個的人是怎麼想的？”
幾人都沒想出個所以然，這裏的壁畫雖多，但透漏的信息還是太少，根本無法做出什麼判斷。
江憲也只是將這些情況記在心中，他翻出手中的鱗片，折射的水晶光芒灑落各出，落在鱗片上，漆黑的鱗片反射一些光芒，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動靜。
江憲神色不動重新收起來鱗片，他目光挪移，腦中地圖浮現，和這裏的方位相互對照。
水晶長廊綿長，即便是有手電，一眼也看不到盡頭。
但有壁畫的區域只有這一片區域。
在此看了看地面，看了看周圍，他擡起頭看向其餘幾人：“都看完了？有新發現嗎？沒有的話，我們該向前走了。”
看着衆人一臉正色站好，他向前邁開腳步，走到了最前面。
凌霄子瞄了周圍幾眼後，很快跟上來：“姓江的，你說這裏的壁畫是誰刻畫的？”
誰刻畫的？
江憲眉頭挑了挑，看着周圍搖了搖頭：“有幾分猜測，但不太確定，你怎麼想的？”
“我？”凌霄子摸了摸下巴，緩緩道：“我正有些迷惑，從這裏的樣式和環境來看，這不是古人能夠做到的。但從大小尺寸來講，又確實是符合人類的尺寸。”
“這就有點讓我拿不準了。”
“如果是巨人的話，他們的體態想要完成這樣的雕刻很難，這是生理上便決定的，但是……”
“不是巨人的話，這些水晶礦，這塊的地理條件，人類辦的到嗎？”
“不不不……”江憲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道：“你說的這幾點確實是問題，的也不是問題，你將情況想的單一了。”
“人類確實沒能力鑄造這裏，在古代時期，這裏更是難以完成那麼大的工程……但誰說工程和壁畫一定要是同一種生物完成的呢？”
“巨人鑄造好了這裏，鑲嵌了水晶，構建了整體的情況。但是後來的人入內，查詢了許多地方，探索了許多蹤跡，瞭解了當年的一些經過，所以進行了壁畫的雕刻不也很正常嗎？”
“至於原本的水下問題，潛水問題……”
江憲頓了頓：“張真人的情況就先不去說了，那是例外。長白山天池怎麼形成的你還記得嗎？”
怎麼形成的？
凌霄子一愣。
旁邊的林若雪冷不丁的道：“是火山噴發，長白山天池是火山噴發形成的，它就坐在火山口上。”
“根據碳十四年代測量學來說，天池的形成最早不超過公元1199年到1201年那次噴發。而且康熙年間，天池火山依舊噴發過。也就是說，天池最早形成的時間也不到一千年。”
凌霄子恍然：“如果是一千年前的人來到這裏，打開了機關，進來發現了這裏的祕密，然後看到水晶見獵心喜，留下了自己的痕跡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這樣一來……那壁畫上的東西，似乎不能那麼相信了。”
他皺着眉道：“畢竟，刻下的人看到的也不是第一手資料，而是經過分析查看後總結出來的情況。”
“選擇性吸收，判斷終究要我們自己下。”江憲點點頭道：“而且他故意用較爲粗獷的筆鋒，似乎是在模仿當初巨人時代的那種風格，有沒有刻意誤導後人的打算誰都說不清楚。”
凌霄子微怔一下，隨後恍然，他就說之前覺得哪裏有問題，聽江憲此時一說，頓時明白過來。
“對……除了上古時代的刻畫法，後世的壁畫和雕塑都不用這種方法。”
“這樣說來，他的想法就非常值得人推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