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種場合下,這傢伙居然還不長眼,跟長輩這麼對峙起來。王麗懷疑這嶽風就是一個煞星,來克她全家的。
王家傳承數百年,這種百年大世家最重門風和家規。嶽風這麼不尊重長輩們,讓王家人看笑話也就算了,現在這麼多賓客們都在,這不是讓所有人都看笑話嗎?
像嶽風這般桀驁不馴的人,是王家最爲厭惡的。
王麗連忙向他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閉嘴,別再生事了。
不過嶽風直接無視了王麗的眼色,反而又上前兩步,冷笑道:
“我嶽風配不上你百年王家?我不知道你們哪來的底氣,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王家祖上也不過就是縫縫補補,做織造的。說好聽一點,是給清朝皇帝做衣服的,說難聽點,就一裁縫。”
“在我看來,你們王家也就老爺子一個人值得我佩服,一個人撐起一個王家。他老人家我尊重,但你們這些人,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嶽風尊重的。”
“你們除了狗眼看人低以外,還有什麼本事?有那個本事把我嶽風從這裏扔出去嗎?嗯?”
嶽風一邊說,一邊不屑搖頭。
他給王家人的面子已經夠多了,他來一趟江州,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和侮辱。
爲了陳玉婷,他忍了便是。但忍耐總得有個限度吧,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王家不把他當人看,他又何必把王家這些人當人看。
昨天晚上那些小輩們要轟他,今天這些長輩又要轟他,他嶽風是個皮球不成?被這些人轟來轟去。
“你給我住口!”
“黃口小兒,口出狂言!”
“來人,快把這個狂徒趕出去!”
王家長輩們,氣得臉都綠了,個個怒斥起來。
嶽風的話,讓大堂內所有人都同時色變,便是王昆都深深看了嶽風一眼。
他沒想到,一個區區外人,竟然能夠看到王家現在的窘境。
正如嶽風說的那樣,王家雖然富甲江南,但那是靠先輩們和他王昆支撐起來的。從他王昆開始,其實王家就已經一代不如一代了。那些年,先輩們都是在亂世中求生存,而現在,到了王鶴年這一代,享福都享慣了,已經沒有了先輩們的那張鬥志。
一旦他王昆將來百年歸老,王家更是會走下坡路,這是王昆一直擔心的事。
他們這種耀眼的大家族,一旦急速地走上下坡路,那幾本上離完蛋不遠了。王家以前樹的那些敵人,不一股腦地撲上來把他們打垮纔怪。
“怎麼,我說錯了?”
嶽風揹着手,淡然冷笑道:
“你們連我是什麼人都不瞭解,不瞭解我的爲人我的過往,更不瞭解我和玉婷是怎麼相愛的。開口閉口都在侮辱我,要把我趕走。你們王家就這點心胸氣魄,也好意思整天把百年世家掛在嘴邊。”
“我看你們是在這裏當皇帝當昏頭了,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他最後這席話說完,便是王昆都忍不住臉色猛變。
嶽風這話罵得實在是太狠了,簡直是一邊打着他王家的臉一邊罵。
但嶽風這樣和王家來硬的,她實在是有些擔憂他們今天能不能安然走出這王家,或是安然離開江州。
“混賬!我不和你這個無恥之輩打嘴仗!”
王鶴年怒極反笑,望着嶽風說道:“今天要找你麻煩的不是我王家,等你先過他們那一關再說吧,哼!”
他剛說完,就見大堂外走入了一位威嚴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一進來,王家除了以王昆爲首的長輩們以外,王鶴年他們,以及小輩們都盡數起身,迎接道:
“何家主,你來了。”
來人,正是何家家主,何少輝的父親何老虎。
何老虎先是向王昆和幾位長輩們行禮,然後又與其他人回禮後,才擡頭望向嶽風:
“你就是嶽風嗎?”
面對何老虎逼人的目光和氣勢,嶽風淡然答着:“是我。”
“我叫何老虎,何氏集團的董事長,也是何少輝的父親。”何老虎面沉如水,但眼中盡然流露出怒意:“嶽先生,小兒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打斷他四肢,讓他一輩子癱瘓,承受這樣的痛苦?”
嶽風聞言,平靜地說道:
“何老闆問得好,不過你怎麼不去問問你兒子,爲什麼無緣無故要侮辱我,故意找我麻煩。而且還設下局想打殘我,我嶽風只是回敬他罷了,我沒有要他的命,已經是手下留情。”
他這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賓客們都是神色一變。心想這嶽先生還不是一般的有魄力啊,居然當着何家家主的面,說話都敢這麼囂張。
“你還手下留情了?”
何老虎再也剋制不住胸中憤怒,滿臉怒容直顫道:
“我兒子都已經被打成那樣了你還只是手下留情,你嶽風要是不留情的話,是不是要把我整個何家都給滅了!”
對此,嶽風只是淡淡一笑,伸了伸脖子回道:
“何老闆說得一點也沒錯,你得感激我留情了。”
譁!
這兩句話一出口,全場頓時譁然了起來。
這是何等的狂妄!
何等的囂張!
何等自傲!?
區區一個年輕人,竟然能說出要滅人家滿門這種話來。哪怕他只是打打嘴仗,但何家這種大家族豈是能輕易挑釁?這種話只要說出來,何家必然要應戰。
果然,何老虎突然一聲狂笑了起來。
他有些不滿地望着上首的王家老爺子王昆,強壓怒火道:“老爺子,你們王家的姑爺好生霸氣啊!”
王昆早知會有這樣的場面,他穩坐高臺,面沉如水,眼睛微眯地說道:
“小何,你言重了,我王家可從來沒承認有這麼一個姑爺。”
“你先別急着降罪,別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
王昆的話,顯然已經向何家表明,嶽風不是王家的人,隨你們怎麼處置。
聽到王昆的話,陳玉婷心裏閃過一絲失望,對王家徹底的失望,也是對這個外公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