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韓明,就格外的上火了,迫不及待想把趙雲揪出來,若非老子還在這,他多半又跑出去大嚎大罵了。
“沉不住性子,如何幹大事。”
韓焱瞥了一眼韓明,丟人丟的還嫌不夠多。
“謹遵父親教誨。”
韓明倒安分,在老爹面前,該收斂的還是要收斂的。
“爲父已安排好,過些時日送你去天宗。”
“天宗?”
韓明眸光一亮,大夏境內唯一的門派,修煉聖地,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入了天宗,便是無上的榮耀,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無論走哪都自帶光環。
這特麼的,是要起飛啊!
亢奮了,這貨又亢奮了,怒火瞬間消了大半。
呼!
房中,趙雲吐了一口混濁氣,終是放下了符筆。
呱!
不久後,便聞大鵬嘶叫,又被召喚出來。
趙雲則摸着下巴,繞大鵬轉起了圈兒,時而還伸出手,捏捏大鵬的翅膀,猶記得前日,大鵬在蒼狼城外,一頭撞翻三隻玄陽級血鷹,怎一個霸氣側漏啊!
“還真涅槃了。”
趙雲喃語,看了又看。
如今的大鵬,與往日略不同,毛髮多了不少金色,還有便是其血脈,潛藏着威壓,總會在不經意間淌溢,饒是他這主人,都倍感壓抑,是血脈的壓抑。
“取它一滴血。”
假寐的月神,驀的一語。
趙雲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大鵬的血,並非紅色,染有一抹金輝,該是涅槃之故,而真正的金翅大鵬,其鮮血,就是純金的顏色。
“然後嘞!”
趙雲看了一眼月神,不會只是單純放血吧!
月神不語,也未開眸,只輕輕一吸。
她這一吸不要緊,懸在趙雲掌心的大鵬血,成一縷幽霧,通過他鼻孔,直入意識,被月神吸入了體內。
“還有這操作?”
趙雲挑眉,神情有些奇怪。
不過轉念一想,便也釋然了,月神能通過他的嘴說話,自也能通過他的鼻子吸允,大鵬血被她吸收了。
“不夠。”
月神一聲嘆,又睡起了大覺。
趙雲摸了下巴,似知其寓意,多半是月神欲借大鵬血,來補充自身魂力,可惜,此刻的大鵬非純正血脈,其血中精粹,都還在塵封中,對月神沒啥作用。
呱!
大鵬頗是親暱,毛茸茸的腦袋,在趙雲身上蹭來蹭去,也只對他這般,換做他人,它必露出兇厲之光。
“跟我混,有前途。”
趙雲伸了手,拂了拂大鵬。
待哪日,若是大鵬徹底覺醒了,那纔是真的吊炸天。
時至夜幕降臨,他才遣回了大鵬。
而他,則又提了符筆,兢兢業業的畫符。
“搜,給我挨家挨戶的搜。”
外面的大喝聲,距此愈發近了。
在趙雲看來,用不了多久,便會找到這。
砰!
半時辰未到,小園門便被踹開了,三兩個兵衛衝進來,明明是上過戰場的士兵,如今一瞧,卻像強盜。
“裏面的人,出來。”
兵衛指着房屋一通暴喝,因是夜晚,能隔着窗戶望見人影,正一手握着筆,不知在寫字,還是在畫畫。
良久,未見迴應。
兵衛對視一眼,齊齊上前,非逼俺們動強。
然,剛到房門前,便見一股氣勢自房中暴涌而出。
“天...天武?”
兵衛驟然色變,一步沒咋站穩,蹬蹬後退,不會認出,前一瞬那股可怕的氣勢,絕對是天武境的威壓。
小小蒼狼城,竟藏着一尊天武境。
“前...前輩恕罪。”
兵衛忙慌匍匐,渾身顫抖不已。
天武境啊!若想滅他們,一個指頭就夠了。
真個流年不利,爲賞金找人,竟撞鋼板了。
“滾。”
趙雲淡道,一話平平無奇,但落在兵衛耳中,就如轟雷一般了,輕微一字,恍似有能壓滅心神的威勢。
兵衛如蒙大赦,撒丫子便跑。
唬人,我是專業的。
趙雲繼續畫符,這只是小兵,大將在後面呢?
所謂大將,指的便是韓焱。
果然,不肖一刻鐘,便聞嗖嗖風聲。
韓焱來了,一路都在擦汗,聽聞屬下稟報,驚得無以復加,蒼狼城怎會有一尊天武境,是鬼冥山窟出來的那位?若不是,那這位是何時來的,又來了多久,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爲,這個老前輩又知道多少。
至此,他都頭腦眩暈。
或者說,是一臉懵逼。
沒能尋到趙雲,卻尋出了一尊巨擘。
真特麼有意思。
這個驚喜,也太他孃的措手不及了。
與他一道的,還有城主管事,也是小心肝怦怦直跳。
“晚輩韓焱,見...見過前輩。”
韓焱上前,隔着房門老遠便定了身,拱手行禮。
“蒼狼城主,好大的陣仗。”
趙雲淡道,音色蒼老,手中符筆未停,自外去看,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擱那作畫呢?他的言辭還是那般平淡,卻是與武魂共鳴,稍微加了一絲天武威壓。
如此便夠了,已足夠唬住韓焱了。
本來,他還想在話後再加一句:趙雲是我徒兒。
想想...還是作罷。
徒兒可不能亂認,若被韓焱抖摟出去,保不齊會惹來真正的天武境,譬如大夏鴻淵,那他處境就尷尬了,一個搞不好,還有被滅的可能,這也是他,至今都不敢公之於衆的原因,涉及天武,萬事需謹慎。
“無意叨擾前輩。”
韓焱又拱手,冷汗直下,大氣不敢出一聲。
趙雲不說話了,只悠閒的畫符。
某些個場景,就怕空氣突然寧靜,一尊天武境不言語,氣氛直欲凝固,整的韓焱動也不敢動,我是走呢?還是擱這杵着呢?您老人家,倒是給個命令啊!
韓焱不敢吭聲兒,生怕禍從口出。
天武境嘛!各個都老傢伙,而且,脾性還很怪異。
“汝,可知罪。”
良久,才聞趙雲又開口。
氣勢這塊,此貨拿捏的死死的,寥寥只四字,已多了一絲冷意與威嚴,既是唬人,那得先來個下馬威。
老實說,他並不知韓焱有啥罪過。
這一點,交給韓焱自個腦補便好。
做城主的,包括燕天峯,包括楊雄,也包括赤陽城主,哪個手裏乾淨?無非是做到了哪種地步的區別。
如這類人,一抓一個準兒。
別說,他這話真給韓焱嚇得不輕,砰的一聲跪那了。
“前輩恕罪。”
韓焱臉色慘白,是發自靈魂的戰慄。
的確,他手裏不乾淨。
這些年做城主,沒少中飽私囊,更沒少犯錯,就是不清楚,裏面那位究竟知道多少,不過,此刻知道多少都無所謂了,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他命喪黃泉。
再說了,天武境殺人還要理由?
不止他跪了,城主管事也跟着匍匐了。
天武境若真要問責,韓焱跑不了,他也一樣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