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出柳家時,天色已近大亮。
偷冰玉棺,足用了一夜,每一步都走的很謹慎,得虧有遁地術潛行、有避世玄袍遮掩氣息、有武魂窺看四方、有天眼洞悉機關。
這些,缺任何一個,他都拿不到冰玉棺。
若月神醒着,定然欣慰,沒她幫忙,竟能在柳家安全出入。
而且,成功的盜了寶貝。
所以說,她的徒兒在這方面很有潛質,加以培養必成大才。
回了兵鋪,趙雲便將柳如心放入了棺中。
“莫怕。”
趙雲溫情一笑,撫摸了妻子的臉頰,緩緩推上了棺蓋。
冰封,也只權宜之計。
待月神出關,多半另有詳解。
“沒見柳家有大動靜啊!你是如何搞到的。”
老玄道打着哈欠過來了。
一同下來的,還有紫苓、胖老頭、赤嫣、紫發小孩和小財迷。
其他人還好,倒是紫苓,神色有些怪。
老玄道的疑惑,同樣是她的疑惑,這廝...該不會是潛入柳家直接偷的吧!若如此,那趙雲本事就太大了,不過轉念一想,縱是如此也沒必要震驚,趙雲孃親死了十年,這小子都能給拽回陽間。
與之相比,去柳家偷冰玉棺...完全小兒科。
“找他借的。”
趙雲一邊回着,一邊在冰玉棺上貼符咒,封印類的符咒。
“借的好,借的不用還。”
幾人深吸一口氣,這廝借東西,貌似從來也沒還過。
“這就是冰玉棺哪!”
小財迷與小黑胖子繞着來回的轉,時而還伸手敲上一敲,一臉的好奇,一個天宗弟子,一個大族聖女,儼然跟倆土包子似的。
赤嫣就淡定了,瞧見冰玉棺,還頗感不自然。
曾經,她在這類棺材裏,躺了三年之久,再醒來,恍若做了一場大夢。
比起冰玉棺,她看的更多還是躺在裏面的柳如心。
這小丫頭的人生太悲慘,千萬醒過來纔好,她還想瞧瞧柳如心覺醒後的血脈呢?不止她想瞧,在場的也都想瞧一瞧。
趙雲已收了冰玉棺,一路回了趙家。
“怎就你一個,心兒呢?”
剛入別苑,趙雲便被爹孃喊去了,都板着臉,多半還在爲趙雲調.戲玲瓏一事而那啥,挺大一孩子,媳婦都有了,臉皮咋這厚嘞!
嗡!
趙雲拂手,冰玉棺擺在了石臺上。
“這....。”
趙淵與芙蓉忙慌起身,出去時好好的,回來時咋進棺材了。
“血脈覺醒出了問題,暫時冰封。”趙雲說道。
他的前半句,趙淵與芙蓉壓根兒沒聽,有後半句就好。
暫時冰封,也便是說還活着,突的一口棺材,還以爲死了呢?
大清早的來這麼一出,的確有夠突然的。
稍稍緩了神兒,兩人才看向趙雲,寓意明顯。
“會醒來。”
趙雲一笑,眸光是堅定的,亦如當日復活孃親時,他肯爲孃親舍性命,若有需要,他同樣肯爲妻子...上刀山下火海。
他的這個眼神兒,讓爹孃很安心。
“我去查查古籍。”
趙雲說着,收了冰玉棺,麻溜兒沒影了。
“那口冰玉棺,看着好生面熟。”
對了,在柳蒼空那見過。
無論尺寸,還是花紋,都驚人的吻合。
那麼問題了:柳蒼空收藏的冰玉棺,怎在趙雲這。
趙淵腦洞大開,都已撕破臉皮了,柳蒼空肯借冰玉棺?
“這兩日,眼皮總跳個不停。”
芙蓉輕語,美眸難掩的是一種憂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都已這麼多年,多半已淡忘了。”
趙淵一聲微笑,明明是寬慰,可眸中憂慮卻更甚芙蓉。
“秀兒,別鬧了。”
“瞅一眼再閉關也不晚。”
“別逼我罵人。”
房中,趙雲盤着倆腿兒,喋喋不休的呼喚着月神。
可惜,到了都未得到迴應。
他家的秀兒,已在掉鏈子的路上...越浪越遠了。
其後的幾日,趙雲基本沒閒着,自藏書閣抱了一摞摞的古籍,整日埋在房中研究,連玄門天書,也被他正兒八經的鑽研了好幾遍,有關血脈的記載,都會格外上心。
月神掉鏈子,他可不能當做啥都沒發生。
“該死。”
清晨,天色方纔大亮,便聞柳家傳來怒喝。
出自柳蒼空,大清早沒啥事兒幹,去地宮瞅了瞅,這一看不要緊,冰玉棺沒了,問過柳如月,並非她拿的,如此,那就是被偷了。
那還了得。
柳蒼空震怒,直奔了城主府。
丟了寶貝,那得追回來,封城...給老子挨家挨戶的搜。
“咋地了這是。”
見柳蒼空怒氣衝衝,街人一陣錯愕。
“聽說,柳家又丟東西了。”
有知情的人揣手道。
這個“又”字,用的恰到好處,前些天是錢莊失竊,到了都未捉到孤狼,這回更那啥,直接去柳家偷了。
搞不好,還是夜行孤狼的手筆。
楊雄還是頗感詫異的,地宮都進去了,就搬走了一口棺材,那小偷兒的口味,還真是有夠別緻的,那麼多金銀財寶,沒瞅見?
“我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阿嚏。”
趙雲這話說的,那叫個大義凜然,其後的一個噴嚏,打的也叫那個霸氣側漏,鬼曉得柳蒼空在心底,罵了他多少回。
“借的,我是借的,有一天會還回去。”
趙雲嘀咕一聲,繼續翻閱古籍。
還,他一定會還。
按照月神的說法,這是因果,是需要了結的。
城內,已多了一隊隊帶刀兵衛。
楊雄很給柳蒼空面子,或者說,是給雲鳳面子,真就把城封了,真就在搜查,丟寶貝了,過場還是要走走的。
又是夜,月黑風高。
房中,趙雲抱着古書睡着了,也許是太累了,幾日沒閤眼。
嗯?
曾有一瞬,他豁的開眸。
有窸窣聲,他看時,窗戶紙被捅破了,有一縷紫色煙霧吹入。
毒霧?
趙雲屏了呼吸,開了天眼瞥向窗外,能見一道黑衣人,即便蒙着臉,依舊難逃他的窺看,是個熟人,是那個六指人,又不安分了,又來刺殺他了,多半是奉了大長老的命令,來取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