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知道。”瘦老頭揣了手,“許是在天牢,許是在苦獄,也可能在刑塔,連紫衣侯都親自拿人,那個單鳳芙蓉,顯然不簡單,自不會關押在一般的牢房,祕密封禁在一處也說不定。”

    趙雲沉默,鬆弛些許的拳頭,又緊緊攥了。

    “可以確定的是,她還活着。”瘦老頭是個話嘮,繼續道,“聽說,她涉及了一個祕辛,撬不出那個祕密,紫衣侯可不捨得她死。”

    “多謝前輩。”趙雲還是頗懂禮數的。

    “嗯。”瘦老頭兒捋了捋鬍鬚,這聲前輩,叫的他心裏舒坦,別看他年紀大,實則修爲不過玄陽第二重,比趙雲,也只高了兩個小境界,這也是趙雲,若在其他地方,人都不鳥他的,稱他前輩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如今這般稱呼,咋還有點飄飄然了呢?

    正因沉浸在這等感覺中,他才忽略了趙雲的神態。

    趙雲眼角還殘留淚痕,深邃的眸,還刻着一條條血絲。

    他會救孃親,一定會救,不知要救,還要殺滅那一個個仇家,紫衣侯、雲鳳一個都跑不了,往後餘生,只爲仇恨而活,天宗若護,他不介意掀了天宗;皇族若護,他不介意毀了大夏根基。

    仇恨,真能改變一個人。

    爲了復仇,他可無所不用其極。

    哪怕...活成他最憎恨的模樣,也在所不惜。

    他不懂什麼大義,只知...血債血償。

    他還年輕,他還有大把的時間,不死不休。

    “好美的一雙眼。”

    身側,瘦老頭驀的一聲驚歎,眸光熠熠的望着石臺。

    又有人上臺了,是個女子,生的不算傾國傾城,卻頗有姿色,自帶一種別樣的氣蘊,特別是那雙眸,清澈潔淨,尋不出一絲污濁,真個美麗無暇,他自認,那雙美眸是他見過的最迷人的。

    趙雲被驚醒了思緒,也下意識望向石臺。

    “幽蘭。”

    他的一聲喃語,只他自個聽得見,確定那是幽蘭,更準確說,是改變樣貌後的幽蘭,他看不出,在場的也無人能看出,因爲那易容的手段很是玄奧,便如他的人皮面具,天武境都難堪破。

    而他,之所以能認出幽蘭,皆因幽蘭那雙眸。

    她的眸,是絕代無雙的美麗。

    縱過了很久,他依舊記憶深刻。

    無論幽蘭如何改變容顏,只要那雙眸不變,他就能認得出。

    “羅生門的人,竟也來參加考驗。”

    趙雲眉宇微皺,這是他自山河村後...第一次見幽蘭,也如他,不止改了樣貌,也變了氣息,在他看來,幽蘭入天宗,該是上頭的命令,也或者,是羅生門要將其當做一枚棋子,打入天宗。

    羅生門神出鬼沒。

    他家的殺手,無處不在,連天宗都敢混入,可想而知他們的根系,有多盤綜複雜,搞不好,很多勢力都有羅生門安插的探子。

    轟!

    他看時,幽蘭已朝石碑打了一掌,掌力驚人,看的臺下天宗長老們,又是集體坐正,這又是一個人才,底蘊非一般的雄厚。

    衆長老都拋出了橄欖枝。

    不過,幽蘭只能選一個,也早在上臺前便已選好,直奔了一個女長老,或許,這也是羅生門的安排,只不過,走個過場而已。

    “得,又一個人才被拐走。”

    逢有妖孽,便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找個稱心如意、又天賦異稟的徒兒,咋就這般難嘞!底蘊弱的瞧不上,底蘊雄厚的,入了他人門下。

    另一邊,幽蘭已隨那個女長老走了。

    臨走前,幽蘭曾有一瞬回眸,在人潮人海中環看,似是在找什麼,期望能找着一道熟悉的人影:趙雲,忘古城趙家的趙雲。

    她記憶裏的趙雲,是逆天的妖孽,若來參加考驗,定會被錄取。

    然,瞅了一圈兒,也未見記憶裏的那個人。

    不過,其目光落在趙雲身上時,她不由頓了一下。

    那張普通的面孔,她好似在哪見過。

    對了,在山河村見過。

    那夜,她與鳳舞大幹了一場,都跌入了河中,都被村民救起,待醒來時,就是三人同牀共枕,其一是她、其二是鳳舞,而第三個,就是此刻所看的那位,竟也來了,是來參加天宗考驗的?

    可惜啊!她哪裏知道,此刻她所看的、那夜與她同牀共枕的、便是她魂牽夢縈的趙家少主,變了容貌,也改了氣息,未能認出來,只知那人,給她一種頗爲熟悉的感覺,好似是一個故友。

    “曦月,在看什麼。”女長老輕語一笑。

    “沒...沒什麼。”

    幽蘭忙慌收眸,跟上了女長老的腳步。

    至於曦月,自是她此刻所用的名字,入天宗,的確是上面交代的,會是一個長期潛伏的任務,模樣、氣息、名字...統統都得改。

    人羣中,趙雲靜若雕像。

    縱知是幽蘭,他也不會與之相認。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

    幽蘭來此,是奉了羅生門命令;

    他來此,則是爲了報仇。

    皆是天宗,各自有各自的使命,從今往後,她叫曦月,他叫姬痕,幽蘭與趙雲那兩個名,已會成一段前塵往事,隨風而逝便好。

    “若老夫所料不差,那就是暗夜族的少主吧!”

    “嗯,正是華都,在醉夢樓嫖.娼被炸,都火遍大夏了。”

    “人品雖不咋地,底蘊還是有的。”

    議論聲已起,都在評論新上臺的那個人。

    的確是華都,早已到了天宗地界,之所以此刻纔來參加考驗,是因去了帝都療傷,還有,先前捱了一道魔輪血祭,被自家長老削了頭皮,總得好好恢復一下,不然的話,形象大打折扣的。

    別說,一番打扮後,又是人模狗樣,人本就長得不賴,甚至很俊,生的也是玉樹臨風,用器宇軒昂形容他,一點兒都不過分。

    因他,下方不知多少女子犯花癡,一個個美眸漣漣。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嫖.娼就嫖.娼唄!俺們不在乎。

    華都一襲紫衫,飄然而立,感覺到四方炙熱的目光,虛榮心得了極大的滿足,腰板都挺得筆直了,但聽到醉夢樓三字,臉色就不咋好看了,那是他一個污點,縱是他再驚豔,也抹不去了。

    想到這,他就恨的牙癢癢,恨嚴康那廝。

    此番來天宗,若遇見嚴康,定不會善罷甘休。

    嗯?

    華都一瞬皺眉,好似也望見了趙雲。

    那日在明月城主府,趙雲也在場的,被嚴康拉去頂包,若非趙雲,他也找不出真正的兇手,未想到再見,且還是在天宗腳下。

    趙雲靜立不語,認出他不要緊,只要不與趙家扯上關係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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