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趙雲早早回房。

    亦如往常,緊鎖了門與窗,防火防盜防師傅。

    很快,分身被化出,繼續造強弩零件。

    人多好辦事,而本尊趙雲,無非是消耗真元罷了,他有丹海,這點無需擔心,補充真元的藥丸也足夠,還有紫金小葫蘆,極盡吸納靈氣,淬出了太多精純靈力,配合丹藥與藥丸溶解,藥力還是很不錯的。

    分身忙碌,本尊也沒閒着,先試着通靈大鵬。

    此事,他是每日必做的。

    亦如往常,通靈是被隔絕的,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抵消了通靈之力,也或者,是大鵬還未恢復,乃至屏蔽了通靈。

    收了此術,趙雲又看魔戒。

    冰玉棺寒氣逼人,躺在其中的柳如心,宛如冰美人。

    可惜,毫無醒來的跡象,縱有慧心珠,也沒能喚醒。

    “醒神丹。”

    趙雲深吸了一口氣,還得那顆丹來救場。

    他曾問過陳玄老,並無這等丹,四紋的醒神丹,已不能用錢來衡量了,在天宗,丹藥是硬通貨,一定意義上講,比銀子還好使。

    收了思緒,他才盤膝而坐。

    白日被掛了一整天,他可不止是在那晃,也在參悟,參悟天眼瞬身之術,相比月神教的那些祕法,此術更難懂,至今都未參透。

    “你,已經很逆天了。”

    月神若醒着,會給予他這麼一番評價。

    瞬身非一般祕法,無超高天賦,莫說得精髓,皮毛都悟不到,趙雲第一次便能瞬身成功,已足傲視天下了,把此術給大夏鴻淵去研究,他都未必能搞明白。

    時至深夜,趙雲才起身。

    伴着他一聲輕叱,又一個瞬身,熟練不少。

    好鋼用在刀刃上,前兩回施展,大多數瞳力,都未用到正確的地方,乃至浪費了不少,這回不同悟的更深,瞳力雖也消耗,但瞬身卻走得很精確。

    “又沒了。”

    趙雲看了玉瓶,天眼靈汁已空空如也。

    按他自個估計,沒個幾百萬兩,此術是練不好的,瞳力耗損太厲害,自個恢復,就是耗時間,買天眼靈汁,便是耗銀子。

    接下來,便是淬鍊兵器。

    紫淚兵晶功效神奇,龍淵的劍威,每日都在增強。

    身爲主人的他,能清楚感受到這把劍,已漸漸逼近了一個臨界點,或許,兵器也分等級,而他的龍淵間,多半已到某種瓶頸。

    “小師弟。”正淬鍊時,突聞房外一聲呼喚。

    乃穆清寒,聲音並不大,或者說,是穆清寒刻意壓低了聲音。

    趙雲收劍,推開了窗戶。

    對面的穆清寒,早已推開窗戶,此刻正趴在窗前往下看。

    雲煙又夢遊,且在夢遊狀態翩然起舞,映着皎潔月光,曼妙多姿,曾有那麼一瞬,還有夢幻色彩,看的趙雲心神都一瞬恍惚。

    原來,師姐叫他,是請他欣賞師傅跳舞啊!

    不得不說,雲煙的舞姿,還是很美的,如一隻翩躚的蝴蝶。

    紫竹峯的人,也真有意思,一個師傅不正常,兩個徒兒清醒;一個擱那跳,兩個擱那欣賞,這般有姿有色的小日子,其他山峯應該是沒有的,主要是師傅多才多藝。

    美妙的畫面,看着看着,就有點兒香.豔了。

    師傅跳舞,難得一見;師傅跳脫.衣舞,更是難得一見。

    沒錯,是脫.衣舞。

    跳着跳着,畫風就變了,一件輕若蟬翼的外衣,自她身上翩然褪下,且曼舞未停,脫都脫的那般毫無違和感,姿態優雅,美若天仙。

    “關上窗戶。”穆清寒瞪了趙雲一眼,這一語,也是壓低了聲音,而她,則從窗戶跳了出來,又是一件披風,矇住了雲煙。

    “真有意思。”趙雲一聲乾咳,真就關上了窗戶。

    該看的看,不該看的,自是不會看。

    此事,若換做某大少,穆清寒多半已被打懵,你睡你的覺,我看我的脫.衣舞。

    “夢之法的反噬,這般可怕嗎?”

    趙雲喃喃自語,一尊地藏巔峯,都被嚯嚯的毫無形象了。

    這才哪到哪。

    按月神的說法,這都小兒科,真正的反噬,比這嚇人多了。

    她記憶裏,就有那麼一尊神明,修的便是夢道,一個未修好,在夢中成了魔,戰力或許不是最強的,卻是一尊詭異的神,與她對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清晨,同在竈臺忙碌的穆清寒,又恐嚇趙雲,某些事,譬如師傅跳舞,只能他倆知道,可不能讓第三人知道,師傅會發飆的。

    “呃。”趙雲應着,還不忘瞟了一眼不遠處涼亭,他家師傅又坐那了,到了都跟沒事兒人似的,不曉得她若知曉,會作何感想。

    早餐很快做好,滿滿一大桌。

    “姬痕,我在演武臺等你。”

    趙雲方纔坐下,便聞一聲呼喝,該是用了音波祕術,大多數山峯,都能聽得見,紫竹峯便是其中一座,距離演武臺不算太遠。

    “是那小子。”趙雲聞聲辨人,知道是誰在挑戰。

    乃衛川的小弟,名喚鄭明。

    先前衛川挑戰他時,就是鄭明來送的挑戰書。

    鄭明這個名字好啊!就是不知,想向世人證明點兒啥。

    趙雲側眸,看了一眼雲煙。

    這回,他得學聰明點兒,先請示一下師傅,別等他站起來,再給他綁了,那棵歪脖子樹,他着實不想再上去了。

    “打不過,便跑。”雲煙說着,已提起了筷子。

    嗖!

    得了師傅准許,趙雲飯都不吃了,一溜煙兒竄沒影了。

    “我也去。”

    穆清寒放下了筷子,忙慌追了出去。

    身後,雲煙只搖頭笑。

    兩個徒兒,一個是太含蓄,另一個則是太活潑,一個看不好,就想下山搞事兒,初生牛犢不怕虎,不讓他喫點兒苦頭,他比誰蹦躂的都歡。

    演武臺方向,已是人影烏泱。

    有熱鬧,便有看熱鬧的人,閒的蛋疼的人,還是一抓一大把。

    “五百兩,我賭姬痕不會來。”

    “此番,我只等一炷香,他不來,老子扭頭就走。”

    “前車之鑑,昨日等了一整天哪!”

    大戲未開演,前戲便已拉開帷幕,議論聲成一片,七嘴八舌,默契還是有的,已認定趙雲是縮頭烏龜,絕不會多等,可沒那閒工夫,只因那個走後門來的,忒能說大話,也不是一般的沒出息。

    看臺上,鄭明已儼然而立。

    要不咋說是衛川的小跟班,真有衛川某些氣質,出門自帶逼格,且一副大義凜然、忠心護主的神態,老大不在,他得撐住場子。

    “大哥,我絕不會給你丟人的。”

    鄭明的一聲心語,說的那叫一個視死如歸,力求衛川回來前,將挑戰老大的那個姬痕,打成一個豬頭,也爲昭告世人,俺們老大的威嚴,不容侵犯,縱是老大不在天宗,我也能替他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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