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趙雲又自鎖房門。

    繼而,便是一副畫卷攤在了桌上。

    準確說,是一副地圖...帝都的地圖,自那日第一次見桃仙子,自桃仙子口中第一次聽聞孃親被關刑塔的消息,他幾乎每日都在看這張地圖,一處名爲刑塔的地方,他已標註了無數回,他的孃親,就被關在那,即便是地圖,他恍似也能望見孃親的身影。

    奈何,帝都封城。

    無通行證,誰都進不去。

    他曾想過找與楊玄宗借通行證,至今...都未敢開口,連副掌教都未必有令牌,他自也沒有那般大的臉面,張口便是自討沒趣。

    “相公,我進來了。”

    門外,傳來一語輕妙的女音。

    話未落,便見一道倩影走入。

    正是幻夢,一個相公喊的頗甜美。

    “誰是你相公,別亂叫。”趙雲斜了一眼。

    “還不好意思。”幻夢笑着走入。

    恰逢趙雲收地圖,被她瞧見了一角,“喲,看皇城地圖呢?”

    “萬一你魔家坑我,我不得瞅瞅逃跑路線哪!”趙雲隨意道。

    “別鬧,魔家是真心結盟的。”幻夢撇嘴。

    趙雲不以爲然,知人知面不知心,防着點兒好。

    幻夢找地兒坐下了,“可靠消息,帝都三日後解封。”

    “這是個好消息。”趙雲眸閃精光,無需通行證也能進城了。

    “聽說...女帥來過了?”

    “你這消息,真靈通。”

    “這般想去帝都,爲何不找女帥借通行證。”

    幻夢笑看趙雲,話中有話,知道這貨隔三差五便會偷偷出宗,已跑去帝都好幾趟了,可惜帝都封城,無功而返,她想知道,趙雲爲何這般迫不及待的去帝都,難不成,其內有他心繫之人?

    “老實說,我不喜歡被人盯着的感覺。”

    趙雲又把鞋子脫了,哪能聽不出話中寓意,魔家在天宗的眼線絕不止幻夢一個,連他偷偷去帝都都知道,顯然在暗中調查他了。

    “上頭的命令,不敢不從啊!”幻夢聳了肩。

    趙雲就很上進了,也找地兒坐下了,就掰着自個的腳丫子看,看看腳心,有沒有刻出大地靈咒的符文,那日他看的清清楚楚,靈族女子的腳心,就有一道符文,該是專屬靈族,亦專屬大地靈咒的符文。

    若所料不差,那道符文刻出,便算是修成了。

    幻夢看了一眼嫌棄,我還在這呢?能不能保持些形象,還有,你幾天沒洗腳了。

    趙雲不理會,就擱那兢兢業業的看。

    形象?老子臉都沒了,還要啥形象。

    “姬痕,歐陽老道喊你過去。”

    正看時,突聞一聲狼嚎,聽音色,該是蘇宇那貨,是在山下喊的,那個嗓門兒啊!真不是一般的高,驚得紫竹峯飛鳥一片。

    “別耽擱事兒,忙着呢?”趙雲沒出來,凌飛先回了一句。

    說着,還瞅了一眼趙雲的閣樓。

    就在方纔,幻夢進去了,是喊着相公進去的。

    小兩口好不容易湊一塊,別攪人春曉美事。

    憑姬痕的那賊抗揍賊能打的身板,沒個把時辰出不來的。

    他這一語,惹的雲煙白眼。

    穆清寒與赤嫣聽了,也是一陣斜視,完了,還看了看趙雲的閣樓,要不咋說都是師姐呢?就連說的話都是一樣的:花心大蘿蔔。

    吱呀!

    房門開了,趙雲光着腳丫走出來了。

    其後纔是幻夢。

    這姑娘,是整理着衣衫出來的,任誰瞧了,都以爲是剛穿上的衣服,正擱那係扣子呢?而後還拿了小鏡子,搭理了一下秀髮。

    趙雲斜了她一眼:你還真是多才多藝啊!

    “討厭。”

    幻夢錘了他一拳,一副小女子姿態。

    說罷!便轉身跑了,瞧她臉頰上...竟還自個造了一抹緋紅,特別是臨下山前,還曾有一瞬回眸,朝趙雲眨巴了一下眼。

    趙雲臉色奇黑,總覺一口大鍋,已扣他臉上了。

    瞧雲煙她們的眼神,他這口鍋背的顯然已經很板正了。

    看吧!渣男的形象,貌似又根深蒂固一分。

    這事兒還解釋不清,你說氣不氣人。

    “我說,你這腎不行啊!”凌飛戳了戳趙雲。

    趙雲沒說話,一手給這貨提溜起來,朝某個部位狠狠彈了一下。

    隨後,纔給人安穩穩的放地上了。

    “你大爺的。”凌飛捂着褲.襠,淚眼汪汪。

    待站穩時,趙雲已沒影兒了。

    既是歐陽老道找他,定是煉器的事了。

    他光着腳,一路直奔煉器閣。

    “姬師弟,早。”

    清晨弟子頗多,問好聲自也不少。

    趙雲禮儀性的一笑,比官.方的還標準,拿了新宗大比第一名,走到哪都備受矚目,若早知醒神丹無法喚醒柳如心,他也不會那般的拼命,會躲在暗處,猥瑣發育,名次對他而言...無所謂。

    如今,他得低調些了。

    鬼曉得暗中有多少人盯着他,怕是其中有大半都想弄死他吧!

    路過羽化峯時,他還朝上瞅了一眼,拿着望遠鏡看的。

    “小子,找打不成?”山上傳下般若師傅的話語。

    “師伯,般若可回來了。”趙雲問道。

    “沒有。”

    “我改日再來。”趙雲說着,跑的比兔子還快。

    望遠鏡真是個好東西,加上天機二字,也的確很高大上。

    拐了幾個大彎,纔到煉器閣。

    打老遠,便見黃歇,正握着掃帚擱那打掃庭院。

    黃歇也瞧見他了,臉色不怎麼和善,甚至還藏着一抹猙獰。

    別惹我,我最近心情不好。

    趙雲未言語,眼神兒代表了一切,被月神一頓好坑,被雲煙一頓好揍,被一根繩兒一頓好掛,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若有人上演武臺挑戰臺,會朝死了來個九連摔。

    “進來。”內堂傳來歐陽老道的呼喚。

    趙雲一路走過庭院,一步跨入。

    “我懂了。”不等趙雲腳掌落地,便聞月神一聲咋呼。

    這聲咋呼不要緊,震的趙雲腦瓜嗡嗡。

    腦瓜嗡嗡不要緊,一步沒踩穩,撲通一聲跪那了。

    “這孩子,咋進門就行這麼大個禮。”

    歐陽老道忙慌上前,隨手還塞給趙雲一張銀票。

    按天宗的話說,這就是壓歲錢。

    “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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