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趙雲一聲悶哼,蹬的一步後退。

    撐不住了,天眼瞳力已然耗盡。

    “趙雲。”小財迷忙慌上前。

    趙雲穩了身形,一手捂住了天眼,指縫間還有鮮血淌流,臉龐煞白無血色,亦如在暮光城,看了不該看的,遭了可怕的反噬,不止瞳力耗盡,隨之還一瞬失明,給昭雪看鐵匣子時,也是這樣。

    “喫下。”

    小財迷拿了丹藥,塞入了趙雲口中。

    藥力化開,不入五臟六腑,直奔他天眼匯聚,雖未祛滅反噬之力,卻讓他瞎眼的眸,又一絲絲恢復了光明,痛楚也緩緩散去了。

    “是我考慮不周。”小財迷一臉歉意。

    “意料中。”趙雲笑道,早有思想準備,天眼遭反噬,常有的事,無甚大礙,恢復只時間問題。

    “裏面,究竟是何物。”小財迷試探性問道。

    “腳,一隻血淋淋的腳。”趙雲如實答道。

    “腳?”小財迷驚愕。

    她這一瞬的神態,與當日的昭雪,如出一轍。

    “咋會是腳嘞!”

    小財迷小手摳着嘴脣,繞着鐵匣子轉起了圈兒,上下左右的掃量,被她白家傳承這麼多年的鐵匣子,乃族中無上的機密,本以爲,是一宗絕世的寶物,不曾想,竟是一隻腳,還是血淋淋的。

    看過,她又看趙雲。

    僅一隻腳,就給天眼反噬的失明,未免太可怕了

    “封印。”趙雲淡淡二字。

    “啥?”小財迷當即問道。

    “這鐵匣子,是一個封印。”趙雲緩緩道,眸光深邃無邊。

    給昭雪看鐵匣子時,他就有這猜測。

    如今再見,他真正確定了這個猜測。

    這,絕對是個封印。

    如這樣的鐵匣子,應該還有好幾個,每一個多半都封印着東西,先是手後是腳,顯然是一個人被肢解了,被分開封印,以做鎮壓。

    這般想,他心中是倒抽冷氣的。

    他不知被肢解者是誰,但一定是一尊可怕的存在,可怕到殺不死,而且,在完整的狀態下還封不住,這纔將其肢解,分開來封。

    由此可見,施封印者...更加可怕。

    “封印。”

    小財迷這邊,喃語聲不斷。

    與趙雲不同的是,她眸中之光明暗不定。?

    “你家祖上,就沒傳下祕辛?”趙雲灌了一口酒。

    “如你所看,我家祖上是一個王朝,王朝覆滅後,丟了頗多祕卷。”小財迷說道,“也是歲月太久,古老的祕密都斷了傳承。”

    說罷,她才補問了一句,“在你看來,被封印者是誰。”

    “看腳的尺寸,必是一個男子。”趙雲悠悠道,“至於是誰,那得把鐵匣子集齊,解開封印,將肢解的屍身重新拼好,才能看出,血衣門和屍族這般想要,他們手中,定也有這物件。”

    “給他們搶過來?”小財迷搓了搓手。

    “你這心也夠大的。”趙雲一聲乾咳。

    小財迷反應過來後訕訕一笑,且說血衣門,血衣老祖雖不知所蹤,是否還活着,無人知道,即便如此,其底蘊也不是白家能比的。

    再說屍族,更別想了。

    屍祖乃貨真價實的天武境,聽聞沉睡多年,至今未醒。

    沉睡,不代表就死了。

    敢去打屍族,那是找滅呢?

    “南域,不能再待了。”

    趙雲揉了揉天眼,這纔是他話中深意。

    小財迷不傻,自想得明白。

    因這鐵匣子,白家顯然已被屍族和血衣門盯上,哪會善罷甘休,這一次失敗,吃了這麼大的虧,用不了多久,必會再捲土重來,趙雲能救一次,不代表就能救第二次。

    下一回,若屍祖親至,除了天武境,誰來都白搭。

    縱把鐵匣子交出去,也免不了被滅族的下場。

    所以,早做打算爲妙。

    “若不嫌棄,可去不死山。”趙雲笑了笑。

    這般說,多少有點兒私心,想拉白家入夥。

    當然,這也不算私心。

    他實在想不出,有啥地方比千秋城更安全。

    難不成,搬到帝都去?

    去帝都這條路,還是算了。

    萬一他身份暴露,整個白家都會受牽連的。

    “那裏...很安全。”趙雲又補了一句。

    “有多安全。”小財迷問了一句。

    “鴻淵去了,都奈何不得。”趙雲神祕一笑。

    這話,聽的小財迷眉毛又挑,“這麼邪乎嗎?”

    “關乎白家生死存亡,我敢說笑?”

    “信你。”小財迷說着就邁動了腳步,“我去找爺爺。”

    走出兩三步,她又折返了回來。

    “你去找唄!我在這待會兒。”趙雲一臉不情願,這地宮中,可不止一個鐵匣子,還有不少寶貝呢?看了一圈,個頂個的晃眼。

    小財迷斜了一眼,“想偷東西就直說。”

    “幫了你家這麼大的忙,你總得給點兒報酬。”看吧!某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從趙公子的口中說出,乍一聽就沒啥毛病了。

    “要不,把我給你吧!”小財迷撲閃了一下大眼。

    “我覺得,還是寶貝實在。”趙雲張口就是大實話。

    、再出來時,這貨是捂着褲.襠出來的。

    他得感謝小財迷,沒用太大的力氣。

    不然,以後就得改稱呼了:小趙子。

    再回酒宴,趙公子是萬衆矚目的,走路的姿勢有點兒怪,該是某個部位,捱了一頓暴擊,疼的有點兒罩不住,這才扭扭捏捏的。

    “這麼快?”赤焰軍的老傢伙們,都在摸下巴。

    “年輕氣盛,該是用力太猛了。”

    “可能是型號不對稱,小丫頭還那麼小。”

    “嗯...英雄所見略同。”

    不正經的人扎堆兒,出口就是學問,一般人都聽不懂的。

    如赤焰軍的老傢伙們,一旦腦洞大開,親孃都攔不住的。

    白家人的神態,也有夠奇怪。

    走時還好好的,回來這是啥情況嘞!

    “疼不。”紫苓斜了一眼趙雲。

    “疼。”趙雲坐下,又一瞬齜牙咧嘴。

    另一邊,小財迷已趴在白家老祖耳畔,說了一番別人聽不見的話。

    白家老祖表面沒啥,還談笑風生。

    然,明眼人一瞧,便知他神態中,潛藏着多種寓意,有不解、有震驚、有躊躇,不解鐵匣子中竟是一隻腳,震驚趙雲所說的不死山,而躊躇,則是搬不搬家,這南域,怕是真不能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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