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還在。

    只要兩祝福還在。

    只要詛咒還被擋在冥冥中,便無大礙。

    可惜,她的話趙雲聽不見,聽不見就罷了。

    偏偏,這小子還對蒼穹的告誡,深信不疑。

    綜上:蒼穹就是個攪屎棍。

    “醒了。”

    趙雲揉眉時,蘇宇、林邪和青瑤他們來了,唯獨不見司空劍南和慕昭雪,多半還在牀上躺着呢?極樂散的藥力,還是賊兇猛的。

    趙雲一笑,翻身下牀。

    他從魔戒中搬出了不少好物件兒,多是兵器,刀槍劍戟應有盡有,多是這一路掃蕩的,各個都非凡品,是他特意爲好友準備的。

    “這怎麼好意思。”

    衆人未拒絕,各自選了趁手的兵器。

    映着晨曦之光,趙雲上了趙家山峯。

    見柳如心盤膝在山巔,他未叨擾。

    見柳如心修爲,不免一陣挑眉,這就真靈境了?

    “厚積薄發。”

    紫苓輕語,正坐在老樹下看古書。

    趙雲看了一眼,這娘們兒是柳如心的師傅了?

    如此也好,有紫苓引柳如心修武道,他放心。

    最後看了一眼柳如心,他轉身離去,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帶上了妙語,出了千秋城。

    與他一道的,還有青瑤、林邪和穆清寒他們。

    要一塊迴天宗。

    至於劍南和昭雪,並未跟隨,慕家已與殷晝鬧翻,回去便是送死,劍南乃慕家的女婿,連帶他的家族,多半都會遭殷晝的報復。

    不可不防。

    對此,趙雲早有明言。

    若有危機,皆可來千秋城。

    避難也好,上賊船也罷,總好過被滅族。

    待日後他收拾了紫衣侯、殷晝和殷明,是去是留,他絕不干涉。

    第二日夜,趙雲纔到帝都。

    而青瑤他們,則去了天宗。

    趙雲未顯露真容,蒙着黑袍,帶着鬼頭面具,穿越了熙攘人羣。

    他去了青.樓,一路直上最頂層的房間。

    房中有人,正是刀無痕,正拿着望遠鏡望看刑塔,見他進來,頓的一愣,外界早已經傳遍了,姬痕葬在了死海禁地,怎還活着。

    趙雲禮儀性點頭,隨手拿瞭望遠鏡。

    隔着很遠,能見刑塔第九層,能隱約望見孃親身影。

    他心中已有計較,會去偷通行令,以此方法救孃親。

    不知何時,兩人才收眸。

    緘默如刀無痕,也主動開口,“你怎還活着。”

    “晚輩命大。”趙雲笑了笑,

    刀無痕沉默,死寂如灰的心境,也不免掀起波瀾,入死海禁地者,無一生還,這個小輩,是如何走出來的,世人至今都還不知。

    自然,他也不會到處說。

    而趙雲,也無條件相信。

    刀無痕早知他身份,要透露早透露了。

    同病相憐,他們是一類人。

    趙雲未多停留,離了青.樓。

    走在帝都大街上,他以大地靈咒極盡感知,一寸寸深入地底,能覺察到大地靈脈,卻覺察不到靈脈中是何人,也許是方位不咋對,若是在皇宮,必能感知出來,畢竟,大地靈脈在皇宮的正下方。

    說話間,他已到宮門口。

    “止步。”

    守門的還是雷豹,喝聲鏗鏘。

    趙雲拿了一塊令牌,聖子專屬的令牌,“我要見皇妃。”

    雷豹看了令牌,一陣驚愣。

    聖子的令牌,他自是認得。

    可這不對啊!姬痕不是死了嗎?

    趙雲伸手,掌心金色雷電驚鴻一現,只雷豹看得見。

    見了金色雷電,雷豹才真正露了難以置信的神態,這是姬痕,這絕對是姬痕,只他有聖子令牌,只他有金色雷電,絕不會有錯。

    “隨我來。”

    雷豹說着,親自引路。

    亦如趙雲第一次來皇宮,他一路都在窺看,這小子太妖孽了,世人皆以爲他死了,竟還活着,他想象不到,一個地藏境是如何出的死海禁地,他還活着,皇族知不知道,天宗知不知道,或許知道,只不過,屬高度機密,如他這種級別的,沒資格知道。

    御花園。

    皇妃還未睡,正立在涼亭望月。

    直至趙雲走入,她才收眸,眸中難掩喜色。

    就說吧!這小子命很大。

    “見過皇妃。”趙雲拱手一禮。

    “終於肯現身了。”皇妃輕語一笑。

    “皇妃知道我要來?”

    “女人的感覺,還是很靈驗的。”皇妃笑道。

    趙雲乾咳,女人的第六感,真有夠神奇啊!

    皇妃美眸一瞬微眯,看出了趙雲修爲,走時二重地藏,這才幾月,已是五重地藏,還有這氣息,這般的飄忽,潛藏龐大的力量。

    這是...仙力?

    看出這一點,她不免心驚。

    小小地藏境,哪來的仙力。

    看其仙力,比她的更精純。

    難不成,在死海得了造化?

    趙雲不廢話,嗡的一聲搬出了冰玉棺,女帥就躺在裏面。

    見之,皇妃俏眉微顰。

    “女帥體內有邪祟,很強的邪祟。”趙雲說道。

    皇妃未答話,並無絲毫驚訝。

    趙雲皺了眉頭,“前輩早知道?”

    “知道,自是知道。”皇妃一聲嘆,“她體內的邪祟,便是本宮親手封印的,不曾想,這麼快就破了封印,反噬竟還這般可怕。”

    “既是知道,爲何還要讓她上戰場。”

    “她是天生的統帥,自有某種執念,保家衛國便是她的執念。”

    “我懂了。”

    趙雲喃喃一語,對楚嵐,又提起了幾分敬畏。

    誰言女子不如男。

    她是赤焰女帥,也是血色戰場上...最嫣紅的一朵花。

    “塵歸塵,土歸土,爲何還這般荼毒後輩。”皇妃立在棺前,靜靜看着棺中的女帥,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某些人說。

    “前輩知道是誰的邪祟?”趙雲皺眉道。

    “在你看來,它會是誰的邪祟。”皇妃反問了一句。

    “不知。”趙雲輕搖頭。

    “以你的聰明才智,終有一日會猜出。”

    “是誰我都不感興趣,晚輩只想知道,皇妃能否能救她。”

    “本宮會盡力。”皇妃收了冰玉棺,“此事,莫與外人說。”

    “我懂。”

    趙雲說着,又從魔戒中請出一人。

    乃妙語。

    沒錯,她是趙雲從魔戒中請出來的。

    她雖能說話,雖能自行走路,甚至於,在某些瞬間還能流露人之情感,可她,確確實實是一個死人,不然,也進不了趙雲魔戒。

    “活死人。”

    皇妃見了,美眸又一次微眯。

    確定未看錯。

    這小丫頭,的確是活死人。

    人已葬滅,卻以某種怪異的狀態,存在於陽間。

    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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