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一時語塞。
本是同根生,誰願恨姐姐。
可偏偏就是她最親的人,殺了她曾經最愛的人。
她恨,恨到要發狂,恨到要將雲鳳...千刀萬剮。
若非她姓雲,若非她是雲家的人,雲鳳已死一萬次。
前塵往事。
這是她徒兒,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
姬痕這般揭她傷疤,顯然是話中有話。
“她,害我家破人亡。”
趙雲接下來的回答,很好的印證了她的猜測,自趙雲的眸中,她望見了仇與恨,也望見了鐵一般的執念,那該是誅殺雲鳳的執念。
原來,她與姬痕是一類人。
同樣的傷痛。
徒兒的心境,她自是懂。
她有多恨姐姐,姬痕就有多想殺雲鳳。
難怪,難怪那夜姬痕第一次見她真容時,毫無先兆的拔了劍,該是恨的太深,乃至見了一個與雲鳳一模一樣的人,忍不住要殺戮,她甚至懷疑,姬痕入天宗,就是來找她姐姐報仇雪恨的。
現場,死一般的寧寂。
雲煙臉色煞白,真相很殘酷。
良久,才聞她垂眸低語,“能不能....。”
“不能。”
好似知道雲煙要說啥,趙雲直接給了答案。
雲鳳他必殺,誰攔都沒用。
雲煙玉口微張,卻未說出話來。
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即便她是師傅,也沒資格勸徒兒放下仇恨。
趙雲走了,提着鬼面閻羅漸行漸遠。
雲煙靜靜望着,從無哪一瞬如此刻這般,感覺姬痕這般陌生,背影很蕭瑟,她的姐姐雲鳳,究竟造了多少孽,究竟還害了多少人。
這邊,大鵬已展翅高飛。
趙雲盤坐其上,獨自一人飲酒。
鬼面閻羅則如一隻蛆,一陣陣蠕動,欲破封禁。
奈何,趙雲封印太強,根本破不了,做多了都是無用功。
“我都替你尷尬。”
月神一話,語重心長。
口中的你,自是隻羅生門主。
她羅生門,貌似接了一個不怎麼容易完成的任務。
仔細算算,折在趙公子手中的殺手,從真靈境到準天巔峯級,已有一大馬車了吧!來一個跪一個,連鬼面閻羅都被逮了,再派人,怕是隻能她親自下場了。
老實說,月神很期望那一日。
收拾了一個鬼面閻羅不牛逼。
把羅生門主一塊收拾了,那才長臉。
三日後,趙雲迴歸不死山。
打老遠,便見千秋城門口,杵着一大票人,整整齊齊的兩排,按千秋城的話說,不整出點兒大動靜出來,還真配不上某人的逼格,如今日,像歡迎英雄回家,就差張燈結綵,鑼鼓聲天了。
“老夫掐指一算,這是個肉票。”
三長老頗自覺,伸手接下了鬼面閻羅。
趙雲隔三差五就會帶個肉票回來,而且,還是一個比一個來頭大。
“哪家的。”
衆老傢伙也都聚了過來。
能被趙公子親自活捉,這貨顯然非一般人。
看過,衆人集體捋鬍鬚。
見過鬼面閻羅的人,大多都被滅了。
“這誰啊!”
魔山六長老好奇的問了一句。
衆人也齊側眸,期望趙雲準確答案。
“鬼面閻羅。”
趙雲灌了一口酒,回的隨意。
但說這話時,他那腰板兒啊!挺得那叫一個筆直。
“鬼面...閻羅?”
聞之,全場皆驚。
沒見過鬼面閻羅,不代表沒聽過鬼面閻羅。
傳聞,那廝真就是閻王,收割生命的閻王,凡是被他盯上的,除卻天武境,沒一個是活口,即便是強大的天武境,他也曾絕殺過,連大夏的鴻雀,都險些葬在他手中,是羅生門中,除羅生門主外最強的殺手,可謂兇名卓著,莫說見他真人,哪怕聽了他的名,都忍不住抽冷氣。
這麼牛叉的一個人,竟被某人拿下了。
而且,還是活捉,渾身上下,血呼啦一片。
暈。
衆人頭暈目眩。
特別是幻夢,前幾日還在與趙雲說鬼面閻羅一事,生怕趙雲被滅。
這纔多久,趙公子就把鬼面閻羅請來了。
三五瞬後,衆強才側眸,集體對趙雲豎了個大拇指。
此刻,再看某人的逼格,是真他孃的晃眼,連蒼穹,都咋舌不已。
“每回都有驚喜啊!”
“搞不好,他下次還能把羅生門主捎來。”
“聽說,羅生門主是個女的。”
“聽說,那娘們兒長得還挺漂亮。”
衆老傢伙不正經,扎堆兒擱那嘀咕。
唧唧歪歪之餘,還不忘研究鬼面閻羅,頭回見活的鬼面閻羅,上下左右的看,看的鬼面閻羅面目頗猙獰,他可是一尊天字級殺手,貨真價實的準天巔峯,到了這裏,儼然變成了一隻猴兒。
而這些人,就是看猴兒的。
自出道以來,何曾遭過這等恥辱。
他的憤怒中,還潛藏着一抹震驚,震驚啥呢?震驚不死山中,竟還藏着一座古城,準確說是一片空間世界,他也震驚此城中的人,魔家、魔山、白家、慕家、司空家...這他孃的是一鍋大雜燴嗎?
天宗的聖子,竟還有這祕密。
若非親眼得見,他都不信的。
很快,歪脖子樹上又多了一人。
鬼面閻羅該是頭一次被掛樹上,有點兒不咋習慣,被掛上去,就沒消停過,便如老鐘的擺針,一個勁兒晃來晃去,晃的賊有節奏。
無妨。
掛個十天半個月,自然就習慣了。
如金山和銀山老鬼、屍族聖子、屍祖徒兒...剛來時也很暴躁,此刻再去看,一個比一個安分,縱沒堵着他們的嘴,也都格外老實。
鬼面閻羅值錢。
後面還有個更值錢的。
山峯上,趙雲已搬出了鐵匣子。
見之,衆強又一陣眼亮,特別是魔家和魔山的人,最是激動,蒼穹還有些失態,上前抱住了鐵匣子,這是八部浮屠,也是魔君的命,還有不滅戰戟,不經召喚而來,懸在半空,嗡嗡直顫。
“還差五個。”蒼穹眸光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