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竟還活着。”
如這話,響滿了千秋城,一路走過去,到哪都能聽聞唏噓聲,震驚的思緒,牽擾所有人心境,此事若是傳出去,必定會舉世喧騰。
“我是不是闖大禍了。”
還是那地宮,胡來一邊翻佛卷一邊嘀咕。
魔君是被佛家的八部浮屠封印的,整整八千年,今魔君解封,多半會找佛門算賬,真若殺出一個屍山血海,那他這罪過可就大了。
仔細想過,便也釋然了。
都八千年歲月了,封印魔君的人多半已坐化。
以魔君身份,應該不會濫殺無辜,佛門是講道理的。
“喲,忙着呢?”
正看時,有一人走了進來。
正是魔家三長老,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老頭兒,給我找的媳婦呢?”
胡來麻溜起了身,搓着手一臉笑呵呵。
三長老捋了捋鬍鬚,“我家魔君是自個破的封印,不算你解開的。”
“別逼老衲罵娘。”胡來大臉奇黑。
“先補一些壽命再說。”魔家三長老取了丹藥。
“嗯...這還像句人話。”
“歇着吧!回頭給你找個媳婦。”
魔家三長老留下一語,又轉身出了地宮。
對胡來,他魔域一脈還是很感激的,雖不是這貨解開的封印,但若沒有這貨擾亂八部浮屠,魔君也不可能破封,此恩他們得記着。
但佛土的仇,那就不能善了了。
待魔君恢復修爲,便去與佛土清算。
趙家山峯。
趙雲獨自佇立山巔,氣血澎湃。
他面前,懸着那個從魔域得來的石琴,被他的真元仙力包裹,等待是一種煎熬,得找點兒事幹,儘可能的淬鍊石琴,不奢望煉化,但若多祭煉一分,其威力便強悍一分,日後他需要這石琴助戰。
嗖!
微風輕拂,他身側多了一道倩影。
自是妙語,她的出現讓趙雲有一瞬詫異。
平日裏,妙語都是半夜才現身。
此刻正值晌午,她竟也跑出來溜達。
如往日,這丫頭沉默文靜,宛如一具冰雕。
“我會救你。”趙雲心中一語。
牛轟曾告知過他解救之法,回來他問過蒼穹,卻被一頓臭罵,放在烈陽下曝曬,再放入丹爐中煅燒,那不是救妙語,那是害妙語。
道理不難懂。
這丫頭是活死人,渾身上下里裏外外,皆徹徹底底的陰屬性,無論是曝曬還是煅燒,都是與陰屬性對立的,很可能讓她灰飛煙滅。
欲救她,還得找其他方法。
可惜秀兒不在,神明定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月神是在的,也曾有一瞬側眸,卻也只是一瞬默然。
“雲兒。”
呼喚聲響起,芙蓉爬上了山巔,手中還捧着一盤靈果。
打老遠,她便瞧見妙語,她修爲雖低,卻能看出妙語的狀態,先前找人問過,是與趙雲結了冥婚,算是一個存留紅塵間的活死人,但既有婚禮,她和趙家都會認這兒媳,只願這丫頭能早日復活。
“孃親。”趙雲收了真元仙力。
這聲孃親喊的芙蓉措手不及,自打見妙語,頭回見這丫頭吐人言。
趙雲倒是聽過,但除了相公二字,便再無其他。
今日這句頗有人情味的孃親,也是讓他猝不及防。
“好。”芙蓉溫柔一笑,放了果盤,自發髻上抽下一根玉釵,給妙語戴上了,此玉釵是趙雲奶奶送她的,此番她也以婆婆的身份,送給她的兒媳,如這樣的禮物,柳如心自也有,那是一個玉鐲。
“謝謝孃親。”
妙語又開口說話,語氣雖僵硬,但她的的確確說了。
趙雲聽的下意識側眸,也是下意識掃量妙語,今日她是怎麼了。
“好好待人家。”
芙蓉一笑,未再打擾這對小夫妻,默默退去。
她走後,趙雲又看了良久,到了都未看出所以然。
半壺酒下肚,他又祭了真元仙力,繼續淬鍊。
而今日的妙語,依舊反常,總會在不經意間上前,拿着手絹,給趙雲擦拭着汗水,讓趙雲不覺以爲,妙語正在向活人的形態蛻變。
“沒打擾你們吧!”
魔子上來了,眼神兒很奇怪。
是他太久未見妙語了?這丫頭已這般有人情化了?
趙雲未答話,還在看妙語。
“待魔君出關,他定知解救之法。”魔子笑道。
“但願如此。”趙雲真元仙力洶涌,又一次淹沒石琴。
“我最多隻能撐三日了。”魔子一聲乾咳。
他口中的三日,趙雲自聽得懂,看魔子的氣息,有點兒躁動,似有一種力量要衝出來,那是要進階的徵兆,也便是說,三日之後,魔子必須踏出那一步,否則必損根基,再想進階準天可就難了。
算算時日,魔子壓制的已足夠久。
說到底,魔子是不捨得浪費他的準天劫。
趙雲隨手拿了一部祕卷,是封印天劫的祕法,月神親傳。
“這怎麼好意思。”
見了祕卷,魔子呵呵一笑。
就說吧!趙公子不是吝嗇的人。
“你繼續煉。”
魔子轉身下山了,幹勁兒十足。
他天賦不俗,不過一日便悟透祕法,也是這日,他立地破關,強勢進階準天境,如他所料,他進階準天有一場天劫,被他給封了。
趙雲所傳的祕法,的確很好使。
他的準天劫,必須找一個大場面,按他所想,佛土就是一個渡劫的好地方,他也要像趙雲那般,拉着小夥伴們,一塊遭雷劈。
趙雲這一煉,便是三日。
三日間,他不止一次的望看一方。
魔君所在的那片天地,至今都不見有動靜。
三日間,頻頻有人跑去小竹林。
自是探望魔君,大多都是魔域的傳承。
蒼穹便如一尊守門大將,莫說其他人了,連小兇虎都不讓進,不滅戰戟有靈,也是來回飛竄,一陣陣嗡嗡顫,頗想進去陪着主人。
“進去只會擾他心境。”蒼穹語重心長道。
小兇虎懂事兒,不滅戰戟也消停了,都守在了竹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