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喃語，眸光也變得明暗不定。
先前魂力不濟，看不真切，今涅槃蛻變，神之眼界得以加持，竟從趙雲身上，尋到了一絲輪迴的痕跡，她欲追溯，奈何道行有限。
咳...！
趙公子被看的渾身不自然。
月神看他的眼神兒，很不正常。
也怪他。
虧心事做太多了。
機智的他，忙慌扯了個話題。
“秀兒，能否尋到殷晝。”
月神收了思緒，只淡淡一語，“靜心凝氣。”
趙雲照做，一瞬心境空明。
月神則翩然而立，隨之閉了眸，以趙雲意識爲根基，以其武魂爲媒介，用趙雲的左右雙眸，開了神明之眼，窺看整個大夏龍朝。
“俯瞰世間。”
“這...就是神明的手段嗎？”
趙雲心神一陣駭然，從未覺得視線這般開闊過，也從未覺得，世間的一切，在他眼中變得如此清晰，好似能一眼望穿萬物的本源。
嗯？
不知在哪個山旮旯釣魚的白髮老翁，驀的側首。
“誰在用神明之眼。”
他的喃語，只他自個聽得見。
然，不等他追蹤，窺看便消散了。
是月神退的快，差點兒被對方捉到。
“如何。”趙雲滿目的希冀。
“鬼冥山窟。”月神淡淡一語。
“真會找地方。”趙雲冷笑，當即邁開了腳步。
老話說的好，趁他病要他命。
他得去鬼冥山窟走一遭，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也得弄死殷晝。殺殷晝一人，可拯救千千萬萬的詭祕者，其中就包括他的親朋好友。
“哪去。”月神喚住了他。
“自是滅殷晝。”趙雲眸光閃射。
“鬼冥山窟布有六合結界，你根本就進不去。”
“不能吧！咱不是去過一回嗎？”
“這都哪年的事了，真以爲殷晝躲在鬼冥山窟，是因爲那涼快嗎？”
“你是神嘛！肯定有辦法。”趙雲呵呵一笑。
“東南方。”月神不廢話，“給趙雲指引了方向。”
趙雲速如驚鴻，如一道流光穿梭於林間。
這並不是朝外走的路，而是去向了更深處。
奔行時，他還不忘找月神聊天兒，“殷晝曾言，他是從仙界掉下來的。”
“看出來了。”月神回的隨意。
“那他...究竟是什麼修爲。”
“紫府玄仙。”
“這是啥個級別的仙。”趙雲一聲乾笑。
“仙人、紫府玄仙、洞虛、太虛、道虛仙王。”月神緩緩道。
“竟超越天武境這麼多。”趙雲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聽聞有關仙的級別劃分，真真長見識了。
難怪殺殷晝那般費勁，那廝果然不是一般的仙，因入了凡界，被乾坤強行壓制到了準仙境，即便如此，也不是血尊和惡王能比的。
那倆，是卡在了準仙上不去。
而殷晝，則是從上面被壓下來的。
二者。
自不能同日而語。
停！
趙雲豁的定身，下意識環看四方。
這地兒，他確定沒來過，佈滿了遮掩禁制，每一棵老樹，都參天巨大，豎立着一根根石柱，還有一座古老的祭壇，坐落於石柱中間。
“這是....？”趙雲湊了過來。
“此乃禁地根基所在。”月神悠悠道，“憑此祭壇，可操控血幽森林。”
“你是要讓我駕馭血幽森林，卻硬撞鬼冥山窟？”
“多日不見，你這腦瓜越發好使了。”
“這能撞開六合結界嗎？”趙雲拎着龍淵，繞着祭壇敲來敲去。
“血幽森林的乾坤，雖不及鬼冥山窟，但也異常霸道，莫說一個六合結界，連帶整個鬼冥山窟，也能給其一併撞個崩碎。”
“這...怎麼好意思。”
趙雲頓的來了精神，收了龍淵，挽起了衣袖。
月神也自覺，拂手一片仙光，將操縱之法傳給了趙雲，過程很繁瑣，但以趙雲的天賦與感悟能力，這都不是事兒。
磨刀不誤砍柴工。
操控禁地撞禁地，夠殷晝喝一壺了。
趙公子的感悟能力，的確強的嚇人，禁地操控之法，只用不過半個時辰，便了然於心，比月神預計的還要快。
說幹就幹。
趙雲祭了仙力，一道道的復甦祭壇陣紋。
這是個技術活兒，頗耗精力，一般人還真幹不來，要說殷晝，也真夠矯情的，若換做他，早駕馭着血幽森林，給帝都撞個崩滅了。
“可不能隨便撞。”
這...是月神的心語。
有一事，她沒有與趙雲說。
開着禁地撞禁地，所引發的乾坤爆炸，威力無窮，受傷事小，丟命就划不來了，殷晝不傻，犯不着冒險，留着禁地做老巢不香嗎？
至於趙雲嘛！
這小子皮糙肉厚，縱捱了乾坤爆炸...也死不了。
神級的師傅，就是這般任性，時刻都致力於給徒兒挖坑。
可嘆趙公子，還擱那美滋滋的想好事兒呢？不曉得，等他捱了乾坤爆炸的餘波，不知該有多惆悵，誰家的師傅，能秀的這般出奇。
“秀兒，你可認得我的血脈。”趙雲一邊畫陣紋一邊問道。
“永恆仙體。”月神打了個哈欠，一瞧便知還沒怎麼睡醒。
永恆？
仙體？
趙公子聽了，頓的眸光熠熠，僅仙體二字，聽起來就很牛逼，更遑論仙體之前，還掛着永恆二字，這麼個稱謂，很高大上有木有。
不愧是神，果然見多識廣。
他問過很多人，沒一個知道的。
還是他家月神靠譜。
抽空，他得給秀兒砸個核桃喫。
“歲月太久，又經數次乾坤大變，頗多血脈已被天地所不容，如永恆體，儼然已沒落至絕跡。”月神悠悠道，“你所得這脈傳承，本源已喪失殆盡，與完整永恆體相比，你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咕咚！
上一秒，趙雲還樂呵呵。
這一瞬間，就被月神打擊的擡不起頭了。
此血脈有多霸道，他清楚的很。
就這，本源還近乎喪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