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迷迷糊糊，也迷迷糊糊的嘶喊。
他貌似走丟了，自心神沉湎，自神遊太虛，就尋不到回去的路了，意識好似被困在了黑暗中，只這條虛幻的河，與他相伴。
他的呼喊，無人迴應，死一般的沉寂。
他的意識，則在隨河而動，或者說，是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推他在拽他，停都停不下。
時間久了，那是越走越冷。
這感覺，像極了一步步走向地獄。
還好，他心智夠堅定，走着走着就習慣了。
.........。
宇外。
虛妄河畔。
月神身穿戲服，翩然而立。
她不知自己在這看了多久，許是一瞬，也許是千年，因爲這無邊冰冷的黑暗，根本就沒有時間概念。
她不知爲何墮落至此，只知面前這條河，是虛妄河，萬古前，帶走了永恆始祖，也險些毀滅了宇宙。
“有人嗎？”
驀的一聲呼喊，惹得她下意識回眸。
是趙雲，那是趙雲的聲音，絕不會聽錯。
“怎的也跑宇外了。”
月神喃喃一語，俏眉微顰。
她未多想，循着呼聲的源頭找了過去。
不愧是宇外，走哪都黑漆漆的，偶爾那麼一兩道光，卻都蒙着詭譎色彩，饒是她的修爲，都看不清。
看不清沒事兒，知道迷路了就行。
她也走丟了，在黑暗中，迷了心境。
更怪異的是，她尋到了呼聲的源頭，卻是不見趙雲。
“怎會如此。”
九世的神話，也有解不開疑惑的時候。
她也曾爲天道，可這世間，有太多未知。
咯咯咯！
黑暗的深處，又有聲響傳來。
只不過，不是趙雲的呼聲，而是小娃娃稚嫩的笑聲。
此番，不用她找，那笑聲自個就過來了。
還真如她所想，是一個小娃娃，胖嘟嘟的。
詭異，很詭異，這無邊的黑暗，哪來的小娃。
她窮盡了目力，極盡窺看，越看眸光越深邃。
正如她所想，能在宇外活蹦亂跳的小傢伙，很不凡。
爲啥說不凡嘞！因爲...那貨很能喫。
就這一會兒工夫，一尊龐然大物便被他吃了個乾淨，就這，他還沒喫飽，轉着圈的找食兒，見啥喫啥。
哇哇哇！
小傢伙笑着笑着就哭了，一邊哭一邊喫。
月神不淡定了，宇外多奇物，那究竟是什麼個品種。
她就不該看，看多了，小娃就盯上她了。
這一盯上不要緊，那貨撒丫子就奔這來了。
“趙雲？”
月神喃語，恍似從小娃的身上，看到了趙雲的影子，除趙雲，彷彿還有另一道人影，卻是驚鴻一現。
未及她反應，小娃娃就到了。
它天真無邪，至少雙眼很清澈。
“你，是誰？”月神試探性問道。
小傢伙沒回應，只伸手，抓了她一縷輪迴法則，先是放在眼前看了看，完事兒，便當做麪條塞嘴裏了。
嗯，味道不錯。
好喫，自是多喫點。
它很不客氣，給人法則吃了一道又一道。
月神心驚，能喫她輪迴法則的，還是頭回見。
禁！
她以道成鐵鏈，直接把小娃綁了。
稀有的小品種，還是綁了研究最好。
她這想法不錯，可惜，沒綁住，這貨把她鐵鏈吃了。
轟！
黑暗不平靜，深處有轟鳴。
聞之，月神隨手拎出了誅神劍，美眸微眯的看黑暗，那吼聲很強，不知是什麼，該是個不明生物。
瞧小娃娃，也擡了小腦袋。
與月神不同的是，他是倆眼熠熠生輝。
它走了，嗖的一聲就沒影了，憑空消失。
.........。
“有人嗎？”
趙雲還在呼喊，還在隨河漂流。
自始至終，都無人迴應他，完全自娛自樂。
他停了，強行停下了，如一個老僧，在黑暗中禪坐，而虛幻的無妄之河，則奔流不歇，時而還有波濤。
趙雲紋絲不動，是悟道，也是冥想。
又是道音響徹，其體魄，有光輝綻放。
然，黑暗無邊，他像極了滄海一粟，渺小的不可見。
“一息，
兩息，
三息.....。”
他在默唸，也在記錄時間。
這一數，便是三五日。
三五日間，他對道，略有感悟，可那回去的路，依舊是一片黑暗，他不知該怎麼走，也沒人指引方向。
“一月，
兩月，
三月.....。”
時光如虛妄河，緩緩流逝。
他的記錄，每一秒都是痕跡。
光陰非虛度，數着數着，便有一瞬開悟。
道的真諦，是黑暗掩不住的，他在悟中蛻變。
第五月，
他緩緩起了身，踏着黑暗而行。
虛幻的虛妄河，是他忠實的陪伴。
“一年，
兩年，
三年....。”
歲月不歇，他在走走停停中度過。
他想去虛妄盡頭，去看看它的發源地。
錚！
伴着流水聲，有刺耳的劍鳴響徹。
是他有頓悟，用三年悟了一道劍意。
行走中，他攤開了手掌，有劍氣在掌指間飛舞，如雷亦如電，劃出了一道道痕路，成烙印刻入他意識。
“不錯。”
趙雲一笑，再不看黑暗，緩緩閉了眸。
沿河漫步，也是沿河修道，自個數時光。
他這悟的有滋有味，外界的人就着急上火了。
如自在邪念和雷神邪念，這會兒就在盯着他看。
“這都三天了，也該回來了。”骷髏人撞了撞趙雲。
“意識跑哪去了。”自在邪念好奇的是這個。
“你神通廣大，給他弄回來唄！”骷髏人呵呵一笑。
“真以爲老孃無所不能？”自在邪念悠悠道。
完了，她就挨刀了，被一道劍意，劈的翻跟頭。
劍意，出自趙雲的身體，雖無意識，但劍意極強。
“哪來的劍意。”
雷神邪念驚異，不由湊近了一分。
這般一看，又是一股無形的力量，自趙雲體內而出。
此番不是劍意，該是空間法則。
好嘛！雷神邪念差點兒被撕碎了。
“好小子，欺師滅祖啊！”
稀裏糊塗捱了一刀，自在邪念火氣很大。
惱火歸惱火，她再不敢往前湊，保不齊還有更狠的。
說有就有。
空間之力後，便是輪迴之力，那個肆意飛舞。
得虧小園有禁制，不然，定被劈出一道大裂縫。
“咱，把他燉了吧！”骷髏人深吸一口氣。
“他自個就在燉自個。”自在邪念退了一步。
“自個燉自個？”
“戰道爐養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