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區是個茶水間。
有前臺小姐走過來，在飲水機給倒了杯白開水，就坐在沙發上面等。
並沒有出現網絡小說中常見的打臉橋段。
畢竟這裏是文化公司，大家也都是文化人，文化人的應聘怎麼能叫打臉呢。
應該叫“您的簡歷已經錄入我們公司的備用人才庫，希望您找到更適合的工作。”
何川看着附近帶着一疊疊簡歷資料的白領們。
在做完了一套套面試題之後，又一個個地走掉。
覺得做個打工人其實也挺不容易的。正如文豪所說，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打工人，一種是想做打工人而不得的人。
他其實也沒有預約什麼面試。
只不過其他的面試者都已經走了，他還沒有被接待。
於是就找上了一個看上去像是面試官的人，給他講明瞭情況。
對方告知，荒木監督最近回到東瀛那邊處理一些事務。
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在國內。可能要到元旦纔會回來。
不過，聽說何川是荒木監督親自想要約見的人，表現出了相當大的興趣。
也願意提前聊上一聊。
於是帶他走進辦公區域，找了間空的會議室坐下。
上來就是一套素質三連。
“你是從相關藝術專業院校畢業的嗎？”
“你之前有過相關的工作經歷嗎？”
“你在傳統或者新媒體上發表過自己的作品嗎？”
何川的答案都是沒有。
這種情況的候選人，對於面試官來講，就可以直接貼上三無產品的標籤了。
但何川畢竟是荒木監督點名要見的人。
監督還特別給留下了名片。
所以面試官雖然詫異，終究保持了相當程度的禮節。
“我們工作室在行業裏面，其實已經算是比較不拘一格的了。”
面試官道，“對於教育背景、或者工作背景都不算特別在意，所謂虎豹出自山野，家禽出自大學，做得好藝術的，未必非得是藝術的科班生。”
面試官頓了一頓。
又道：“但再怎麼不看履歷，作爲創作者，至少要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來纔行。否則我們這樣泛泛聊起來還是會比較空。要不到時候還是讓荒木老師親自跟你溝通吧。”
說完他站起身來。
意味着今天就到這裏，接下來可以送客了。
何川走出工作室的大門。
他只是高中生，儘管已經有着遠超同齡人的考試經驗。
但到底還是沒有這樣的面試經驗。
人家荒木哲哉跟他溝通的時間，確實是在元旦，沒有說提前的意思。
只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地想要提前過來尋份工作。
而且還沒帶上自己的作品。
看來到荒木工作室去當打工人這條路，是行不通了的。
但這一趟其實並沒有白來。
剛纔面試官講的道理讓他很是受用。
確實，如果想謀一份創作者的差事，連作品都拿不出來，何談競爭力呢？
說到底荒木監督也是因爲看到廣播社團出演的這席舞臺劇。
因此纔對他這個人感興趣的吧。
關鍵在於要想辦法生產出更多類似這樣上得了檯面的作品來。
甚至於這些生產出來的作品本身，也是具有變現價值的。
比方說，可以在Z世代這樣的網站上錄製成有聲的廣播劇賺取收益。
一念及此。
他立即反應過來。既然作爲處女作的《失去殺氣的江湖》可以賺到錢。那是不是意味着在網站上寫新的作品，也會有新的變現形式呢？
這件事情沒必要憑空去想。何川直接有現成的人可以去問。
廣播社團對外聯繫的郵箱是大家共用的，核心成員都知道賬號密碼。
既然Z世代的編輯已經聯繫到這邊。他也可以用這個賬號反過來聯繫到他們，問問看有沒有其他的劇本變現機會。
何川很快就聯繫到了編輯。
編輯非常熱情地加上了他的私人聯繫方式，說看過何川那部舞臺劇的錄播視頻，覺得很有意思，相信以編劇的能力，改編廣播劇也肯定能夠大賣。
Z世代的編輯平時以花名行走世間。
這位編輯的花名叫做桃子。社交軟件的暱稱順理成章地叫做“你在想屁喫”。
從聊天的口吻判斷。
這位桃子編輯應該是個相當健談的女生。
得知何川還在上高中，年紀比她小不少，就一口一個小可愛地這麼稱呼了起來。
開朗隨和的同時，也展現出了編輯這個職業強大的溝通交流能力。
她三言兩語就把情況介紹得很清楚了。
目前Z世代廣播劇的徵稿模式，是直接面向大小供應商，也就是具有完成生產劇本和音頻能力的工作室進行收稿。
所以何川目前沒辦法通過寫作廣播劇的劇本直接賺取收益。
只能先通過工作室，也就是廣播社團進行錄製。
然後再把音頻發佈在Z世代網站上進行分銷，賺取分成。
這種商業模式的利潤分配，雖然對社團整體有好處，但是卻沒辦法解何川現在的燃眉之急。
聖誕節前，他們家就要搬家。
要是在那之前還拿不出押一付三的四個月租金，他就只能去新城區住了。
跟學姐見面的機會就會變少。時間也會縮短。
而今天距離聖誕節，也不過就是半個月不到的時間。
於是他繼續追問。
想問問看Z世代有沒有現寫現結的那種稿子。
他這邊希望試試看。
桃子編輯發過來一個沉思的表情包，但還是答應會去幫忙問問。
寫作者這個行業內部是有小圈子的。
相熟的作者與作者之間，編輯與編輯之間，作者與編輯之間，常常會互相推薦適合的工作。無論如何，得到有效徵稿信息的機會，至少比何川這個門外漢要大得多。
桃子應該是平時人緣很好，交遊廣闊的編輯。
問了一圈之後，回來給到何川答覆。
“小可愛，問到一個好機會。”
桃子發來消息，“收稿方是我們集團旗下的出版單位，那邊的編輯也看過你之前的舞臺劇作品，對你挺有興趣的，讓你來試試。”
何川：“具體是什麼稿子。”
“也算是劇本，”桃子回覆，“你玩過劇本殺嗎？他們最近拓展文創領域，正在大量收劇本殺稿子，一篇五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