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門丁太過分,劉協也不至於對一個下人動手。
他這一腳並未發力,否則這門丁早已見了閻王。
“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個門丁,竟敢如此說話,去,叫你們大人出來。”
劉協冷然一語,心中怒氣難消。
那門丁捂着胸口,足足數分鐘後才站了起來。
“你們!你們闖了大禍了!”
“大人!大人!有人上門滋事…”
這門丁一路連跑帶喊的衝進了官邸內。
少府令的官職雖然不大,但是也是朝廷官員,膽敢如此上門鬧事的,還是頭一遭。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此刻,少府令正與一人議事,當即將那門丁訓斥了一頓。
“大人,有人砸了府門,還踹了小的一腳,請大人做主啊!”
說着,那門丁便是跪在地上不斷叩首。
“什麼人?膽敢來這裏撒野?”
少府令當即大怒,帶着幾名護衛,與那門丁一同走了出去。
劉協背對着負手而立,等待着少府令。
“何人膽敢造次?”
少府令快步上前,指着三人喝道。
只是當他看見法正之時,當即一愣,那日在朝堂之上,法正上前進言,大批朝廷官僚,一舉得罪了不少人。
“是你?”
少府令打量了他一番,繼續說道:“你雖然身爲陛下門生,但卻無一官半職,與庶民無異。”
“今日你膽敢帶人前來本府滋事,可知是犯了褻瀆朝廷官僚之罪?”
“大膽,天子面前,安敢如此無禮?”
法正指着他呵斥一聲。
聞言,少府令心中一驚,他這纔打量起那背對着他的人,只覺此人身形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劉協緩緩的轉過身來。
“怎麼?少府令不認得朕了嗎?”
帝威浩蕩,一語落,那少府令‘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想到自己剛纔的態度,心中一陣駭然,身體不受控制顫抖着。
而先前那囂張至極的家丁,得知了劉協的身份後,更是嚇得俯首在地,根本不敢擡頭,腦子裏一片空白,也完全聽不進他們在說些什麼。
“你抖什麼?”
冷然一聲,讓少府令更加惶恐,顫巍巍的應道:“回…迴避下,微臣今日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還請陛下見諒…”
“偶感風寒!”
“呵呵,倒是病的很巧,可據朕所知,你昨夜宴請劉巴。”
“這倒真是難爲你了,身體不適,還這麼熱情好客,替朕招待中舉的書生,少府令,可真是用心吶…”
劉協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朕方纔聽法正所言,劉巴直到現在還沒有回到驛站。”
“想來是少府令你太過熱情,留他在這裏過了夜是嗎?”
說道此事,少府令心裏咯噔一下,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不斷滴落。
“你緊張什麼?”
“陛,陛下聖明,劉巴昨夜貪杯,醉了酒,現在正在府上休息。”
少府令強壯鎮定的迴應道。
“哦?是這樣嗎?那你讓他出來見朕,朕有事尋他。”河源書吧 .heyuanba.
“怎麼?朕想見他,還分什麼時候嗎?”
見劉協面色漸漸沉了下來,少府令也不敢再拖延。
“來…來人,將劉巴請出來。”
此刻,劉巴被關在一處刑房裏,滿身是傷,由於傷勢過重,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
少府令的兩名下人,先是給劉巴灌了一大口酒,匆匆忙忙的爲他擦拭了一番,而後給他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便是架着他出了刑房,帶到了劉協的面前。
一股濃烈的酒味充斥着,十分難聞,乍看之下,真如醉酒一般無二。
只是仔細打量,劉協突然察覺,劉巴的氣息十分虛弱,就像是受了重傷一般。
“少府令,朕再問你一遍,他當真是喝醉了酒?”
少府令急忙點頭相應:“千真萬確啊陛下,昨日宴席之上,劉巴誇讚府中酒好,便一時貪杯,昏睡至此,到現在他身上還有着酒味。”
說着,少府令還假惺惺的用衣角爲劉巴擦了擦嘴角。
“劉巴大人才思過人,微臣心中敬佩,因此才相邀一敘,倒是讓陛下見笑了。”
少府令試圖轉移話題,他對着兩名下人說道:“快將劉巴大人攙扶會房,讓他好生休息。”
“且慢。”
劉協立刻叫住了他。
“少府令,朕已經給過你機會,你真以爲能瞞天過海不成?”
話甫落,劉協體內真元運轉,右掌貼在劉巴的胸口,而後輕輕一震,劉巴身上的衣物當即被震碎。
之後的一幕,讓一旁的法正大驚失色。
“子初!”
法正快步上前,輕觸着劉巴滿身的傷痕。
“少府令大人,這你作何解釋?”
法正與劉巴乃是多年至交,如今見他飽受摧殘,心中怒不可遏。
“少府令,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
劉協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區區一個少府令,竟然膽敢如此對待當今天子的門生,簡直是沒有將劉協放在眼裏。
就在這時,府內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陛下,冤枉啊,陛下!”
這女子掩面啼哭,匆匆而來,跪在了劉協身前。
“你是何人?”
“陛下,這是微臣之女。”
少府令應道。
女子點了點頭:“陛下,冤枉啊!”
劉協皺了皺眉:“你有什麼冤情?”
“陛下,昨夜家父宴請劉巴,宴席之上,他貪杯醉酒,家父好客,便讓他住在了府中。”
說道這裏,女子再度抽泣起來:“可,可誰知,劉巴他表面上是個正人君子,可背地裏卻無比下流。”
“就在子夜,他藉着酒勁,進了小女子的房間,欲要對我實施不軌之事,幸得府中守衛發現及時,小女子這才得以守住貞操。”
“家父因爲此事大怒,盛怒之下,這纔將劉巴關押,還望陛下明察…”
這一番話語,瞬間扭轉了局勢,若真如這女子所言,那麼劉巴自是活該。
可劉協始終覺得,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可現在這女子一口咬定,劉協也是毫無辦法。
當務之急,是先醫治好劉巴,而後再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