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算是姜梨第一次主動找他。
姜梨踩着青草上了涼亭。沈晏之還是一身深藍色,越發襯他的溫文爾雅之氣。
“阿梨”
哼……叫得那麼溫柔給誰聽?姜梨往四周看了一眼。他怎麼不帶自己的美豔的嬌妻來諷刺她?畢竟,是她給沈晏之寫了信。這種情況,她算是不要臉勾引了人夫。
姜梨在等。等沈晏之帶來的人出現之後,她就錢扔到沈晏之身上,以後她跟沈晏之再也沒有關係了。還錢的事,得當着衆人的面,否則沈晏之賴賬。
“阿梨”,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她的冷淡算是他造成的,有一瞬間,她想解釋緣由。可是……
姜梨還是往湖邊的樹叢看過去。她有些害怕,沈晏之帶來的人突然衝出來,給她冠上不潔之實,然後又把她裝進豬籠沉湖。一來,對方是沈晏之,她定是打不過。二來,她在梁州,認識的人不多。誰的官都大不過沈晏之。沈晏之想讓她死,她也逃不了。
太疏忽了,早知道來之前,應該把已經的行蹤告訴其他人。
“只有我一個人”,沈晏之終於看出姜梨在擔心什麼了,可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該如何解釋清楚?
姜梨是不會相信沈晏之的鬼話。被人恥笑的畫面一直在腦海中浮現。
“阿梨”
“請叫我的名字,姜梨。阿梨。這個名字不是你一個外人可以叫的,請沈公子以後注意……”
沈晏之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阿梨還是討厭上了他。
“我今日約你來,沒有別的意思。有幾件事,要跟你解釋清楚……”
“你說……”,沈晏之坐下來,眼眸低垂。他所做的一切,最後都在自己的手上毀了。
“你若是帶人來,也可以叫他們出來聽。不然……”
“沒有人,你有話就儘管說……”
“好。第一件事,我要聲明,我不喜歡你,所以你也別造我的謠。希望你跟你家……那位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子虛烏有的事,要解釋也是向她解釋。
“當然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
“好吧”,沈晏之真會演戲,她差點以爲是真的傷心了。“第二件事……”,姜梨拿出兩個荷包,“裏面是一千兩,還有這荷包裏裝的是你的玉佩”,她真的去當鋪問了,沒有萬兩是拿不到的玉佩。而且成色極好,當鋪的人斷定是傳家寶。放在她身上,跟燙手的山芋一樣。“錢,我還你。玉佩,我也還你”
“阿梨,還我這兩樣東西,是打算與我斷關係?”
姜梨“嗖”地退後,“你可別亂說,我跟你從來就沒有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
“沈公子,錢我已經還了,玉佩也還了。對了,還有救命之恩,以後我會再還你……”
“阿梨,把這些都收回去,否則……我會發火……”
“真是搞笑。你戲弄了我,還想繼續再捉弄一次?我告訴你,我不是那些傻傻的姑娘,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她不稀罕。
“你別過來”,姜梨把扇子拿出來,按下開關,扇子變成匕首,直直指着沈晏之。
“阿梨,那晚我對你說的話是迫不得已。那不是我的本意,我若不那樣,你……”
“沈晏之,你繼續演戲。不過,這裏可沒有觀衆了”,她之前傻了,差點就跳入沈晏之的陷阱裏。
“阿梨,相信我一次”,沈晏之越是想解釋,姜梨越是不信。
“騙誰呢?現在又裝出一副好人的樣子……”
“阿梨”
“沈晏之,錢和玉佩,我都還給你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我以後還要嫁人”,她可不想現在給自己惹得一身腥。
“嫁人?”
沈晏之的臉色突然變了。嫁人……阿梨要嫁人?
“對,我又不是沒人喜歡。我不是你們這些公子的玩笑”,休想再騙她。沈晏之說什麼,她都不會再信了。
“阿梨,你我已有肌膚之親,你怎可嫁人?”,他本不想說的。等兩年之後,尋合適的機會說出來。現在看來……他與阿梨的誤會太深,他要不留住她,以後難矣。
姜梨氣得想笑。沈晏之竟然卑鄙無恥到這種地步。她真是錯看了,還以爲沈晏之真是溫文如玉的世家公子。
真行……行……
“沈晏之,編理由編得像樣一點”,她有沒有拉過男人的小手,她一清二楚。
“阿梨,在寒潭那。是我抱了你一整夜……”
“還有呢?”
“還有吳大那晚,我親口給你喂藥……”
“哈哈哈……”,姜梨笑得肚子疼。“這是我有史以來聽到最好笑的話了”,沈晏之到底看上她哪裏,騙了一次,又打算騙第二次。“沈晏之,我猜錯的話,你們的遊戲增加難度了?如果這一次,你又把我騙了。他們又許諾你什麼?”
“阿梨,那晚,我是情非得已。如果我不那樣,你不止進義莊而已”,他必須做戲給自己的母親看。等日後再一步一步說服她。
“編,你使勁編……”,瞎扯淡呢……
“阿梨”,沈晏之越來越靠近姜梨,那把匕首越來越近沈晏之。
“你再過來,別怪我動手了”,對沈晏之這種男人,她是絕不會留情面的。
“阿梨”,匕首抵在沈晏之的胸口。
姜梨想嚇沈晏之,突然發狠舉起匕首,往他胸口插。沈晏之在她的手揮下來時,突然反手一口,匕首回到姜梨面前。姜梨以爲自己的臉要花了。閉上眼睛,結果沒有任何疼痛。
她睜開眼睛,自己的一縷頭髮正在沈晏之手中。
“你……割我頭髮?”,姜梨愁得快哭了。
“阿梨,這縷頭髮,我回去編織好,當做你給我的定情物……”
姜梨一聽,立刻火冒三丈丈。
“沈晏之,還我頭髮。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
“阿梨,這是你給我的定情物”,沈晏之忽然無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