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於原身之前在趙家的地位,時錦決定留下來後,並沒有什麼機會能好好歇兩天,她倒也不在意,畢竟想法子也不能只窩在屋裏。

    除此外,她也需要做一些樣子,給趙家的人看,也給外面的人看,她更需要做些謀劃,爲後面的打算準備。

    這幾日,天兒越發冷了,讓時錦有些發愁。

    不同於趙家其他人,他們素來是喫飽穿暖的,可原身跟兩個小丫頭,從來都是被苛待的。

    如今她變成原身,就算懷有身孕,可除了勉強能喫飽之外,別的什麼壓根就不用想。

    “娘,您把這些棉花添在你的襖子裏吧?”大丫從外面回來時,手裏拎着小揹簍,時錦看過去,裏面裝着些許棉花。

    “哪裏來的?”時錦沒怎麼休息,可在她的爭取下,大丫歇了幾天。

    前兒個趙大夫給看過了,說是無大礙了,只要不做什麼重活,不碰到腦袋就好。

    “之前撿糧食時順便撿的,一直藏着。”小丫頭機靈,知道這棉花帶回來剩不下,特意找地方藏了。

    這幾天她一直很擔心,怕自己的棉花被人發現給拿走了。

    所以今兒個一出門,她趕緊就去了自己藏東西的地方,幸好,這些棉花還在。

    接過小揹簍,時錦招呼兩個小丫頭去炕裏坐着,又讓她們脫掉身上的衣裳。

    “娘,我不用,這是給你的。”大丫不肯,往後退了幾步。

    “娘還有別的辦法,這些棉花給你跟二丫,你們要是病了,讓娘咋辦?”時錦一臉堅定,大丫不接茬,她在自己的小兜裏摩挲兩下,遞到時錦手中。

    “哪來的?”看着自己手心裏的糖塊,時錦詫異的問道。

    “回來的時候,嚴婆婆給的,我捨不得喫,就帶回來給娘。”大丫奶聲奶氣的迴應着,時錦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娘把糖分成三份,咱們一起喫,你跟二丫都聽孃的話,把衣裳脫了。”

    時錦一邊說着,將手心的糖塊分成三份,自己留了塊小渣渣,另外兩塊給了兩個孩子,她反手去摸針線,卻發現針線笸籮裏已經空了。

    這下子,就算想把棉花給兩個孩子絮衣裳裏也不成了。

    時錦在心裏暗罵了一聲,這趙家簡直就是一窩子吸血鬼!當初騙走了原身所有的嫁妝不說,如今連個針頭線腦都不給留!

    “走,跟娘出門去。”既然家裏沒有能用的針線,那就去外面找,時錦拎着小揹簍,帶着兩個孩子離開趙家。

    往雲孃家去的路上,時錦仔仔細細的又琢磨了一遍,除了要脫離趙家,帶走兩個小丫頭外,還得想法子把原身的嫁妝摳出來一些。

    她很清楚,這件事非常困難,比要帶走兩個小丫頭都難,可總要試試才知道。

    時錦來到雲孃家時,趕巧嚴婆婆也在,她正在教雲娘做針線。

    別看雲娘醫術好,針線活卻有些拿不出手,見時錦娘仨來了,她竟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

    招呼娘仨坐下,雲娘詢問時錦的來意。

    “這話說出來,都怕你們笑話,我其實是來借針線的。眼下天越發冷了,大丫偷着藏了點棉花,我想着給兩個孩子的衣服裏絮上,可我手頭連針線都沒有……”

    說到這兒,時錦聲音裏帶着哽咽,“我不敢去找我婆婆要針線,怕她知道大丫藏棉花的事兒,思來想去,只好厚着臉皮來求你幫忙,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雲娘跟嚴婆婆一起看向兩個孩子,才進屋沒多久,姐妹倆還沒緩過來,正挨着坐在一起,不住地打擺子。

    “真是造孽!”雲娘罵了一聲,給娘仨倒熱水,嚴婆婆將自己的針線笸籮遞給時錦。

    “謝謝嬸子。”時錦趕忙接過,跟嚴婆婆道謝,“原是想着一會兒再去您那兒一趟,糖塊金貴着,您還給孩子喫,實在是太謝謝您了。”

    原書中除了雲娘夫婦之外,這位嚴婆婆也幫了原身跟兩個孩子不少。

    “我年歲大了,喫不得這些,你不必太客氣。”嚴婆婆的話說完,雲娘遞過來一個布袋,裏面裝着棉花。

    “這些是我家做完襖子後剩下的,你跟孩子們用了吧,”許是怕時錦不收,雲娘特意補充道。“要不然也剩下了,到明年還有新棉花呢。”

    “多謝雲娘子。”時錦連連道謝,伸手抹了幾把眼睛,嚴婆婆招呼二丫,讓她脫掉衣裳,幫着時錦一起忙活。

    有嚴婆婆幫忙,時錦絮完大丫的衣裳後,開始絮自己的。

    “我瞅着你針線不錯,正好我手頭有點繡活,你願不願意幫我做?也不白讓你幫忙,回頭得了錢分你八成。”

    嚴婆婆的話,讓時錦眼前一亮,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她趕忙點頭,應着嚴婆婆的話,“有什麼活計,您交給我就成!”

    “那成,明兒個你到我家去做。”嚴婆婆這是有心要幫時錦,時錦心裏清楚,連連表示感激。

    就在此時,她的肚子忽然叫起來,時錦咬了咬脣,似乎很難爲情地低下了頭。

    “你懷着孕,你婆婆還不給喫飽飯?”雲娘皺着眉問了一句,隨即想到娘仨身上的衣服,她搖着頭,要去給娘仨拿喫的。

    “雲娘,不用了!已經很麻煩你了,我們娘仨沒事,再挺一會兒,一會兒就該喫晚飯了。”時錦伸手拉住雲娘,勉強地笑着。“說來,我還有件事不知怎麼跟你說呢。”

    “什麼事兒?你儘管開口。”雲娘扶着時錦坐下,見她嘴脣都乾裂了,趕緊把水杯遞到時錦手上,“喝點水再說。”

    時錦道了聲謝又喝了口水,她咬咬脣,半天才好似終於下決心一般,跟雲娘開口,“雲娘,你……你認不認識算命先生?”

    雲娘跟嚴婆婆俱是一愣,嚴婆婆開口道:“你找算命先生做什麼?”

    說來,若非嚴婆婆在此,時錦一時間還真就沒想到,看到她之後,時錦心裏就有了主意。

    時錦知道,嚴婆婆有個表弟,是個能掐會算的,與其說她剛纔是問雲娘,倒不如說是講給嚴婆婆聽的。

    “我……我想請個算命先生,幫我瞧瞧肚子裏到底是不是男娃?我相公不在了,萬一這又是個女娃,我怕……”時錦苦笑着。“前些日子,我婆婆還說,要是生不下男娃,就要扒了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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