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被趙蓮兒裹挾着,因着一直以來對趙蓮兒的懼怕,她動也不敢動,嘴被捂着,也不能出聲。

    終於,趙蓮兒停下來,將二丫放下,她打量着二丫,見她穿的還是之前的衣裳,也沒比離開趙家時胖多少,心裏這才舒服些。

    “啞巴了?不知道叫人啊?”目光轉移到二丫手裏的糖葫蘆上,趙蓮兒忽地輕喝一聲,嚇得二丫一激靈。

    “姑……姑姑。”二丫結巴着開口,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她不敢哭,因爲哭了會捱打。

    “哼,小掃把星,這才幾天啊,連規矩都不懂了。”瞧着二丫的模樣,趙蓮兒冷哼道,她伸手奪過二丫手裏的糖葫蘆,將她咬過的那顆扔掉,津津有味的喫起來。

    二丫被搶了糖葫蘆,雖然心裏難過,卻動也不敢動。

    “我問你,你跟那個姓嚴老婆子出來,誰花錢啊?”抓二丫之前,趙蓮兒跟趙氏說好了,她過來抓人問話,讓趙氏找地方等着她。

    “問你話呢!”見二丫不說話,趙蓮兒擡手照着她腦袋就是一巴掌,二丫伸手捂住頭,蹲在地上。

    “小樣,離開家膽子肥了是吧?讓你不說話,讓你不說……啊!”見二丫捂着腦袋蹲下,趙蓮兒仍不解氣,擡腳去踢她。

    纔剛碰一下,沒等趙蓮兒去踢第二腳,忽然有什麼砸在她腿上,疼得她驚呼出聲,隨即倒在地上。

    巷子裏,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剛纔就是他扔的石子,制止了趙蓮兒。

    蹲在地上捂着頭的二丫見趙蓮兒倒地,連忙站起身來,晃動着小短腿就想跑,路過年輕人身邊時,他伸手扯住二丫,頓時,二丫又不敢動了。

    “小丫頭別怕,一會兒帶你去找你奶奶。”見二丫小臉嚇得煞白,年輕人開口安慰道,二丫擡頭看向他,見他模樣俊俏,心裏竟踏實了些。

    “你誰呀,多管閒事!”趙蓮兒從地上站起來,剛纔被石子砸過的地方生疼,她瞪着年輕人,語氣十分不善。

    “挺大個人還欺負孩子,你也不嫌臊得慌。”不在意趙蓮兒瞪自己,年輕人帶着二丫準備離開。

    “你站住!她是我侄女,我這個做姑姑的自然能管教,你算個什麼東西!還不把人給我,不然……不然送你見官去!”趙蓮兒說着,想從年輕人手裏搶過二丫。

    她纔剛動,二丫一個閃身,躲在了年輕人身後,年輕人也沒料到二丫如此麻利,低頭往身後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笑意來。

    趙蓮兒看到年輕人臉上的笑意,這才驚詫的發現,年輕人長得很好看,頓時,她心裏的怨氣散了些。

    “公子……”離得老遠,年輕人身邊的小廝開口喊他,在小廝身後,跟着神情驚慌的嚴婆婆。

    就在剛纔,嚴婆婆正挑選着東西,忽然察覺扯着自己的力氣不見了,她低頭看去,發現二丫不在身邊。

    當時嚴婆婆就有些慌,她勉強鎮定下來,一邊喊着二丫的名字,一邊尋找二丫。

    趙蓮兒將二丫擄走時,雖沒被嚴婆婆看見,卻被正閒逛的年輕人跟小廝瞧見了,他吩咐小廝去找嚴婆婆,自己則順着趙蓮兒離開的方向跟去。

    “公子,您走得太快了,我差點沒找着您。”來到年輕人身邊,小廝抱怨着。

    “若是不快點,這小丫頭指不定要挨多少打。”年輕人對村裏的路不熟,走了一次岔路,幸好及時發現跟了上來。

    “二丫!”嚴婆婆的呼喚聲傳來,二丫聽到聲音,鬆開扯着年輕人衣角的手,嘴裏喊着“奶奶”,向着嚴婆婆跑去。

    嚴婆婆幾步上前,蹲下來將二丫抱在懷裏,她看了一眼趙蓮兒,隨即鬆開二丫,仔細打量她。

    剛纔年輕人跟小廝的對話,嚴婆婆聽到了,“二丫,打哪了?”

    二丫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她身上也疼着,但頭被打的更重,“姑姑搶我糖葫蘆。”

    捱打這種事,以前在趙家是家常便飯,二丫疼歸疼,可跟糖葫蘆被搶比起來,還是糖葫蘆被搶更重要。

    “你這孩子,一會兒奶奶還給你買。”嚴婆婆正心疼二丫被打,忽然聽她說這麼一句,無奈的搖頭道。

    伸出手來,嚴婆婆給二丫揉了揉腦袋,重新看向趙蓮兒,“趙蓮兒,二丫還只是個小娃娃,何況她隨着母親自休,你憑什麼打她?”

    一邊說着,嚴婆婆帶二丫向着趙蓮兒走去,在村子裏,除了雲娘之外,趙蓮兒還怕瑞大娘跟嚴婆婆,瞧着嚴婆婆走近,她不自覺地後退。

    趙氏左等右等,也不見趙蓮兒來找她,有些按捺不住,便來找趙蓮兒。

    遠遠的,她瞧見閨女被人圍着,立刻衝上前來,將趙蓮兒護在身後。

    見到趙氏,哪怕有嚴婆婆在,二丫還是害怕,嚴婆婆感受到二丫的驚懼,也就懶得跟趙氏母女算賬了。

    “多謝公子,不知公子怎麼稱呼?”看年輕人的打扮,嚴婆婆就知道這應當不是一般人,可人家幫了二丫,還是要感謝的。

    “在下孟昶,不過舉手之勞,婆婆不必客氣。”迴應着嚴婆婆的話,孟昶帶着小廝要離開。

    “謝叔叔。”二丫怯怯的開口,從自己挎着的小兜裏,掏出一塊糖遞過去。

    這塊糖是前兩天瑞大娘來嚴婆婆家時給二丫的,二丫沒捨得喫,一直收在小兜裏,此時拿出來,送到孟昶面前。

    孟昶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收到這小丫頭的謝禮,雖然只是一塊糖,卻還是讓他很高興。

    “嗯,真甜!”接過二丫遞過來的糖,孟昶直接放在嘴裏,跟二丫誇讚道,二丫靦腆一笑,縮回到嚴婆婆身邊。

    “告辭。”含着糖,孟昶帶着小廝離開,嚴婆婆看着他走遠,連個眼神都不想給趙氏母女,她將二丫抱起,帶着她離開。

    “娘,都怪那個男人!”等嚴婆婆也走遠了,趙蓮兒這纔開口,她跺着腳,臉色有些發紅。

    “走吧。”趙氏沒回應趙蓮兒的話,她臉色陰沉,向着前方走去。

    趙蓮兒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剛纔被打過的地方,向着趙氏追去。

    嚴婆婆帶着二丫回到集市上,經過剛纔的事兒,她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思,反正也買了不少東西。

    謝過幫忙暫存物品的店家後,嚴婆婆拿着東西,帶着二丫買了糖葫蘆,坐着牛車往村裏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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