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府中的少爺,夫人的命根子,時錦覺得,自己得問清楚些,畢竟有些久病之人,性子可能會變得古怪。
“你放心,少爺同夫人一般,都是好相處的人。一會兒見到少爺,你若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便是。”聽到時錦問,管家笑着回道。
他如此說,時錦點點頭,心裏面卻不是太相信。
“到了。”管家說了一句,時錦收回思緒,向着院內看去。
蔣暉所住的院子,比蔣夫人那院還好,時錦明白爲何如何安排,他是病人,需要更好的環境來休養。
“管家,您來了?”院內有小廝瞧見管家,立刻迎上來。
“少爺這會兒在做什麼?”管家點頭,詢問小廝道。
“這會兒少爺正閒着呢。”小廝迴應着,偷眼打量時錦,管家請他通報一聲,小廝趕忙去了。
“您快請。”不多時,小廝快步回來,邀請管家跟時錦進院,他在前面帶路,領着兩人進了屋。
時錦微垂着頭,如同平時見蔣夫人那般,她跟隨着管家一起行禮,聽到上首處極富磁性的聲音傳來,“不必多禮,坐下來說話吧。”
“多謝少爺。”管家答應着,帶着時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蔣暉已然知曉兩人的來意,目光落在時錦身上,眼中微微閃過詫異。
雖說府裏的大事小情瞞不過他,他知曉自己的母親對新來的母女三人另眼相看,卻沒想到,能開藥膳方子的人,竟如此年輕。
“我的事兒,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脈案也看過,有勞你了。”看着時錦,蔣暉緩緩開口道。
“少爺客氣了,請恕我冒犯。”時錦起身迴應,同時擡起頭來看向蔣暉。
瞧清楚時錦的臉,蔣暉再一次愣住,但很快,他就移開視線。
時錦專心打量着蔣暉,他的微微一愣,被時錦看在眼裏,但她並未多想,仍細細觀察着,同時詢問了一些事情,有時是蔣暉親自回答,有時則是小廝開口。
“我都問完了。”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時錦心裏有了數,該如何準備藥膳方子,又是多久更換,她要來紙筆,直接寫下了方子。
“按照這幅方子來喫,先喫一段時間再看。”大夫常會來府上,藥方會隨着身體變化更改,時錦的方子也不會一成不變。
小廝上前去,接過時錦手裏的方子,事情了了,時錦看向管家。
“少爺,那我們先退下了。”管家接收到時錦的意思,起身衝着蔣暉行禮。
“嗯,勞煩了。”蔣暉點頭,看着管家跟時錦一起行禮,離開屋子。
“拿來我看看。”衝着小廝吩咐一聲,蔣暉將時錦開的方子拿在手裏,瞧着紙上的字,他再一次有些訝然。
“兄長。”孟昶從屋外進來,他進院時,正好趕上管家帶着時錦走遠,“看什麼呢?”
到了蔣暉近前,孟昶探頭看來,“字不錯,誰的?”
“夫人,京中來信了。”管家從屋外進來,將手中的書信呈上。
蔣夫人皺起眉來,接過書信展開,越看,她的眉頭皺得越深。
管家站在一旁,見蔣夫人如此,心知京中可能出了什麼事兒。
“我可能明兒個就得啓程回京了。”蔣夫人早有走的打算,只是一直放心不下蔣暉。
前些日子,她已然開始安排回京的事兒,但因爲蔣暉服用時錦準備的藥膳方子,蔣夫人想多看看藥膳對兒子是否有效,這纔多停留了些日子。
可眼下,蔣暉才服用幾天,他的身體狀況與蔣夫人不同,沒那麼快見效。
“管家,這邊就都交給你了,有任何消息你都要及時派人告訴我。”對於蔣暉,蔣夫人滿心的放不下,但她沒有辦法。
京都內的生意出了很大問題,她必須儘快趕回去安穩局面。
“夫人放心。”管家連忙行禮,蔣夫人立刻吩咐身邊人收拾東西,打算今兒個就離開。
消息傳到了蔣暉跟孟昶那邊,孟昶率先趕來,“姨母要回京?”
“你可要同我一起?”蔣夫人點頭,她坐在桌前,處理着最後一點事情。
“我且再留一些日子。”孟昶迴應道,蔣夫人再度點頭,有管家在,又有外甥在,她雖不放心,卻也能踏實一點。
“母親。”蔣暉大步從外面進來,許是急了些,才進屋便咳嗽起來,孟昶趕忙過去,爲他輕輕拍背,蔣夫人看向兒子,臉上滿是擔憂。
“母親放心,我沒事。”咳了一會兒,蔣暉啞着嗓子寬慰道。
見他如此,蔣夫人心中一痛,蔣暉衝着孟昶使了個眼色,孟昶趕忙過去安慰蔣夫人。
“我這就要走了,你若有什麼事兒,可千萬派人告訴我。”蔣暉的性子,蔣夫人是知道的,若非請來的先生說此處風水極好,利於養病,她肯定要把兒子帶在身邊。
“娘,您就放心吧。”蔣暉笑着說道,蔣夫人總有百般的不放心,也只能揣着這些不放心離開鎮子。
——
在邢氏的一再催促下,趙前進在鎮上找了活計,夫妻倆帶着趙寶算是暫時安定下來。
“娘,我不想讀書!”幾乎每天,趙寶都要這樣嚷嚷幾遍,可甭管怎麼嚷嚷,他都得去讀書。
每天早上,邢氏都會親自送他去學堂,直到看見學堂關門,纔會去自己找的地方做工。
邢氏心裏清楚,想要留在鎮上,只憑借趙前進一人是不行的,更何況她還跟婆婆說好了,她隨着來鎮上,錢若是不夠,就得自己掙。
轉眼,就過去了小半月的時間,邢氏每天爲了生計奔波,時錦的日子倒是過得還不錯,但她也有些煩心事。
“如何?”管家坐在椅子上,瞧着微微皺眉的時錦。
“按照脈案跟少爺的習慣,方子應當是沒問題的,卻沒多少效果……管家,能否讓我去少爺那院當幾天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