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裏,臭氣盤隨着噼裏啪啦的聲音,蹲在那兒的金慧捂着鼻子,暗自慶幸自己走得還算遠,不會有人聽見。

    時錦站在稍遠的地方,位置還算隱蔽,別說是金慧,就算再來人也不會察覺到她的所在,她估摸着時間,往林外的方向看去。

    不多時,一道身影匆匆而來,一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捂着後方,顯然跟金慧一樣,也中了招。

    他實在是太急了,又恰好金慧剛停一陣,因此他並未注意到她,找了個地方也蹲下來。

    伴隨着跟金慧一樣的聲音跟動靜,不遠處剛解決完又肚子疼而再次蹲下的金慧,僵硬着轉頭看去。

    時錦從袖口處掏出一個彈弓來,又摸出幾顆石子。

    今兒個這事兒,不過是討一些利息。

    因着兩人都是蹲着的,金慧雖往這邊看,卻一時沒能瞧見是誰,直到方便完的金管事想要起身,被時錦的彈弓打中。

    隨着“哎呦”一聲,金慧猛然一驚,當看清是自己的親爹時,她嚇得也“哎呦”一聲,想要起身,奈何腳已經麻了,一個不穩,竟然跌在自己的排泄物裏。

    也就在此時,有好幾個人進到林子中,到了距離父女倆不遠的地方,這是時錦的另一個安排。

    她往林子裏去時,大丫會盯着金管事,一旦瞧見金管事往林子裏走,立刻就去找人。

    時錦讓大丫找的,都是聽從金管事吩咐的,這其中有之前將大丫跟二丫引到林子裏的。

    若大丫再大一些,或許這事兒不容易成,但她還小,加上過去這些日子,時錦似乎並無舉動,那些人也就不把一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了。

    大丫按照時錦交代她的,把那些人誆進林中,於是,在金慧由於驚嚇摔在自己的排泄物上時,一羣人瞧見了那沾着排泄物的白花花一片。

    不止是金慧,還有被石子打中而摔倒的金管事。

    “我天啊!”其中一個夥計瞪着金管事,又看看金慧,“你們爺倆這……這……”

    縱然是父女倆,也不該在一處方便,更別說那白花花一片,來的這些人不知是湊巧,因此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倒也不算湊巧。

    時錦接觸金慧的日子不短了,這些日子一直觀察金管事,對於父女倆的習慣算是有些瞭解的。

    到底是父女,很多習性有相同之處,時錦也是利用了這點,才能讓父女倆趕上。

    且不說這爺倆在一起方便足夠傳揚的,就說那白花花的一片,哪怕沾上了穢物,也總歸是個女兒家,夠爺倆受的。

    時錦收起彈弓,轉身向着林外走去。

    ——

    金家父女的事兒,在隊伍裏鬧得沸沸揚揚的,誰說起父女倆,大多會掩面偷笑。

    畢竟,發生在父女倆身上的事兒,實在是聞所未聞。

    蔣夫人很快也知曉了此事,若是平時,定然要把金管事叫到跟前訓斥。

    可她聽說父女倆都摔了,一身的穢物,便十分嫌棄,讓管家代爲訓斥。

    前腳管家離開,後腳時錦就到了,她還給金家父女帶了東西。

    “咱們這尋常人,比不得金管事,沒法採買什麼貴重的,這藥材還是之前金管事送來的,雖不是什麼好玩意,可給你們父女倆用倒也夠了。”

    時錦將東西放在桌上,笑着開口,“哦,對了,我可是沒別的意思,這東西是去味用的,戴在身上或用來泡澡,可沒有說你們父女倆不配用好東西的意思。”

    “你……一定是你這個賤人!”金管事瞪着時錦,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似的。

    “金管事這話怎麼說的?是我讓你跟自己的閨女在一起拉屎還摔在上面的?”仍是一臉笑意的看着金管事,時錦還真不怕他查出什麼來。

    她既然敢做,又準備這麼久,當然不會有馬腳。

    原先,時錦想的是先收回些利息,給孩子們出氣,她也做了不少準備,甚至想過大不了就離開蔣家的隊伍。

    畢竟,在蔣夫人眼裏,她雖有些許本事,卻也不過就是個鄉間婦人,而金管事跟金慧都是家裏的,再怎麼着也比她強,

    若非如此,之前金管事的所作所爲,她未必會只訓斥幾句。

    可經過了今天,時錦忽然改變想法。

    縱然讓金家父女喫虧,給孩子們討些公道,可她帶着孩子們從蔣家隊伍離開,哪怕贏了也跟輸了無甚區別。

    就算要走,也該是金家父女離開,她要留下來。

    等她想帶着孩子們離開時,需得是她想離開,就算離開蔣家也沒什麼大不了,一切都是蔣家損失,而非是現在這般,她離開與否,對誰都沒什麼大不了。

    想通了這些關竅,時錦決定改變策略,不過,該出氣還是的出氣,她就喜歡看着金管事現在的模樣——一副惱怒得不行,卻抓不到她什麼把柄的樣子。

    “東西送到了,我便走了。”時錦笑着說完,轉身離開,在她身後,金管事盯着她的背影,眼中有怨毒閃過。

    ——

    隊伍繼續前行,因着時錦改變策略,之前的一些佈置,也就有了改動。

    原本蔣暉的身體有了些好轉,可因着一路奔波,加上如今的天氣,總歸是反反覆覆的。

    蔣夫人知曉蔣暉的身體狀況,心裏十分擔憂,縱然隊伍裏有大夫,用得也都是好藥,可一想到兒子,再想到如今的情況,難免越發心焦。

    還沒等蔣暉好起來,蔣夫人也病了,這倒是給了時錦機會。

    對於調理身體,時錦是擅長的,畢竟在原本的世界裏是她的本行。

    只是來到了書裏的世界,許多現代擁有的這裏沒有,對她多有掣肘。

    好在,隨着她在書中的時間增長,加上她自己的多方瞭解跟學習,還多虧了兩個孩子,爲她提供了不少經驗。

    比起剛來到這兒,她能更嫺熟得運用自己所學。

    眼下是極好的機會,時錦自不會錯過,除卻蔣暉那邊,時錦時常會在蔣夫人跟前露臉。

    之前金管事的事兒,蔣夫人不是沒查過,也想到過時錦,只是時錦安排周密,就算查也只能猜測,抓不到她身上。

    雖是如此,蔣夫人瞧見時錦時,仍無法給什麼好臉色,時錦倒也不在意。

    畢竟於她而言,臉色好不好也不能當飯喫,她最終的目的,是蔣夫人想求着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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