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身上確實有股很淡的香味，如果雲娘不說，我都沒注意到。”也不怪時錦，昨兒個給萬小姐診脈時，屋子裏有其他香氣，遮蓋住了萬小姐身上的。
萬小姐出去追她時，時錦在上風口，就更聞不到了。
今兒個因着關乎萬小姐的私事，所以主家單獨找了間屋子，方便萬小姐接受看診，這屋子裏沒什麼東西，自然就不會有昨天的事兒。
再加上有云娘在，她是醫者，相較於時錦更敏銳一些，她又從脈象上瞧出了些問題，自然想得就更多。
“是嗎？”萬小姐又仔細的聞了聞，“莫非，我至今不再有孕，是跟我身上的香味有關？”
她還是沒聞出來，可既然被提起，肯定不是無緣無故。
“還不能確定，夫人今天回去，不妨仔細找一找，看房間內是否有什麼不同，最好能找到香氣的緣由，才能鎮定。”
知曉萬小姐聞不出來，雲娘從藥箱裏翻找出一個小瓶子，放在她手邊，“到時候夫人先用這個，然後再找。”
“可以將衣裳脫下來再試試，或許也有效果。”時錦也給出了個主意。
萬小姐在外看診時，趙前程正在家中。
昨兒個被他隱晦看過的小丫鬟，此時就在他身邊，她假意推拒着，不讓趙前程跟她親近。
萬小姐不知道的是，打從萬老爺死了，家中是趙前程當家，這家裏面的丫鬟，就沒有他沒沾過的。
過去他一直很小心，一則怕萬小姐知曉，再一個也怕有丫鬟懷孕。
可萬小姐一直沒再有孕，他難免着急，如今已經不注意那些了。
兩人嬉鬧着，並未注意到屋外有人經過，含着恨意的眼睛，盯着屋裏看了許久，才悄悄離開。
可以說，因着趙前程的一手遮天，現下的萬家，被矇在鼓裏的就只有萬小姐一人。
等趙前程心滿意足地從屋子裏離開，纔有下人從這邊經過。
小丫鬟穿好衣裳，悄悄離開院子。
“老爺，門外有人找。”管家找到趙前程，跟他回稟道。
“誰啊？”今時不同往日，可不是誰想見到他就能夠見到。
“來人自稱是您的親戚。”管家偷眼打量着，小聲說道。
頓時，趙前程皺起眉來。
能來找他，還自稱是親戚的，要麼是趙蓮兒，要麼是趙前進，有時是他們一起。
雖然趙前程不願意見他們，可畢竟都是趙家人，他皺着眉，讓管家將人帶到別處去。
縱然萬家如今的一切都是趙前程來管，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妻子知道，他還有一些窮親戚，就如同螞蟥一般，常來吸他的血。
託趙前程的關係，不管是趙前進一家，還是趙蓮兒，如今都過得不錯，雖說不是住在京都，可都有自己的住處，喫喝不愁。
這一次來找趙前程的是趙前進夫婦，趙寶如今大了，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夫婦倆正給兒子說親，需要用錢。
眼下，趙寶是趙家唯一的男丁，在夫妻倆看來，無論如何，趙前進這個做大伯的，都得拿錢出來。
這樣一想，夫妻倆平時壓根不知何爲收斂，從前大半年纔來要一次錢，如今恨不得月月都過來，趙前程早已經不耐煩。
“大哥，你的親侄子要成親，你可不能不管。”被管家領到一處宅院，在趙前程沒來之前，夫妻倆已經轉了個遍，對這個宅子非常滿意。
“您看，這宅子……”趙前進舔着臉，想把這宅子要走。
“寶兒要成親，我可以給拿錢，至於其他的，你們就不必多想了。”趙前程豈會瞧不出夫妻倆的想法？這宅子是他打算用來養外室的，怎可能給旁人？
“大哥，寶兒成親，只給錢怎麼行？這宅子也沒人住，你給了寶兒，不也是給咱們自己家？將來寶兒一定會孝敬你的！”
趙寶被夫婦倆慣着，已然是廢掉了，他就不可能會有出息，更別說孝敬趙前程。
趙前程心裏頭清楚，可畢竟趙寶確實是趙家如今唯一的男丁，因爲他沒多說什麼。
說起這個來，他心中對趙家其他的人很是怨恨，他已然知道時錦當初流掉一個男娃的事兒。
若不是他們，眼下他也是有兒子的人，哪裏還用得着像現在這樣着急上火？
“你們若是還打別的主意，我一文錢都不會給你們。”趙前程語氣不耐，他將準備好的銀票拿出來，趙前進夫婦趕忙伸手來接。
“這銀票可以給你們，拿回去給寶兒娶妻，但我警告你們，下次再來見我，起碼要三個月之後，否則你們休想再拿走一文錢！”
“回頭寶兒成親，讓他帶着新媳婦來找我，我給他安排點事情做。”
原本趙前進夫婦還想反駁，一聽說趙前程願意給兒子安排事情，趕忙將銀票接過，仔細看過之後，衝着他道謝。
“走吧。”趙前程可不打算留他們喫飯，他估摸着妻子就快回來了，因而要把夫妻倆儘快打發走。
好在，拿到了錢，夫妻倆也不在乎是否被留下來喫飯，他們歡喜地揣着銀票，找了輛馬車往城外去。
與此同時，之前趙前程跟小丫鬟做事時，在屋外經過的人，此時出現在小丫鬟面前。
小丫鬟並未意識到，對方是來做什麼的，但她知道，來找她的人，跟老爺也是有關係的，她不害怕，只覺得得意。
小丫鬟沒想到的是，她的得意並未維持太久，很快，一雙手掐住了她，讓她無從掙扎，等她失去意識後，萬家後院的井中，濺起了水花。
這一切，不管是趙前程還是萬小姐都不知道。
等萬小姐回了家，就發現小丫鬟不見的事兒，一起知曉的，還有趙前程。
因着今兒個剛發生一些事兒，趙前程難免心虛，直到小丫鬟的屍體被打撈出來，他才鬆了口氣。
他倒是沒什麼，卻嚇壞了萬小姐。
畢竟，這已經是第好幾個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