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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要跟言歡舉行婚禮的意思沒有變,他決定好了所有婚禮的大小事務和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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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套新娘的婚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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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那套婚紗,被他一把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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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件婚紗的殘骸,還在言歡所住的那個小閣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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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決定,再飛一趟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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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臨別前,池晚再次登門,要見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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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沒有阻攔,讓池晚去見言歡,是想讓言歡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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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溫暖的陽光散進小閣樓內,照的小閣樓內一片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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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已經很平靜,拿起水果刀給池晚削着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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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晚取走她手裏的水果刀,一把握住她的手問:“大歡,你難道還要跟紀深爵舉行婚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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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搖搖頭,道:“我跟他,遲早會離婚的。我現在恨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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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嘲弄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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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晚防備的看了一眼閣樓門外,沒有人監視,池晚湊過來,低聲問:“大歡,你想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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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眼中閃過一抹暗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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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陸琛想了一個辦法,可以偷天換日,也可以幫你永遠離開紀深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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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離開紀深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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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件,對現在的言歡來說,足具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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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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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飛往法國的前一天晚上,又來了小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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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小閣樓內暖燈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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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來時,言歡正坐在沙發邊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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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困在這棟小樓裏,紀深爵怕她悶出病來,叫傭人送來了許多打發時間的東西,比如雜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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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念大學後,常年拍戲,待在劇組裏,看的都是劇本,想看書卻也沒時間沒精力,像現在這樣靜靜捧着一本書看的時光倒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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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開門進來時,便看見這樣一幅溫馨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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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捧着一本書,坐在落滿暖色燈芒的沙發一角,靜靜的看着,眼角眉梢是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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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紀深爵覺得過往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爲現在這一幕,那麼多折騰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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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多慘烈,沒關係了,等他回來,他們就舉行婚禮,像現在這般她坐在沙發一角靜靜看書的模樣,他還可以看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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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紀深爵的目光柔軟了幾分,目光裏傾注的都是不自覺的深情和眷戀。
就這麼不說話靜默的注視着,不知看了多久,言歡扭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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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這才走過來,合上小閣樓的門,若無其事的說:“明早我要去法國出趟差,後天晚上就回來,我來,是告訴你一聲。還有,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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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沉默着沒有說話,但也沒有跟他針尖對麥芒,大抵是被關久了,疲了,倦了,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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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始終貪心,想要她多一點的迴應,哪怕是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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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她,把她拉進懷裏緊緊抱住,低頭霸道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嘆息着說:“歡哥,就對我說一句‘好’,就那麼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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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擡頭,目光清冷的看着他,開口說了一個字,她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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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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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有些驚愕的看着她,深邃眼底閃過一抹激動,多日來的相敬如冰,終於有了一點冰釋,哪怕她鬆口說了一個“好”字,紀深爵也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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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日方長,漫長歲月,他們的關係,會一點一點的緩和起來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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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難過了太久太久,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大湖裏,只是激起一點點的小漣漪,便足以讓紀深爵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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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難過的久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開心,會被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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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握住言歡的脖子,俯身親她,脣齒交纏,哪怕言歡沒有拒絕,可紀深爵也不敢太深入,脣瓣剛要離開她的,已然被言歡逼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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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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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渾身僵硬在那裏,除了驚喜,更多的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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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喜悅感足以滅頂,紀深爵顧不上去思考別的,只想摟緊懷裏的人,吻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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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色燈芒下的一雙影子,糾纏着,輾轉着,一同跌入柔軟的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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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以爲,這是冰釋前嫌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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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他如今,是北歸的飛鳥,而言歡,是南去的良魚,在深邃的海底,不問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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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飛鳥與魚,一別兩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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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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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散落進小閣樓,將小閣樓照的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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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醒來時,言歡還躺在他懷裏恬靜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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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名指上的鑽戒,折射着微陽,鑽戒戴在她手指上的樣子,好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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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爵執起她的手,在那鑽戒和手指上,各自落下一個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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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別前,他又吻了吻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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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來,他們之間,只有彼此,沒有陸琛,沒有簡純,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紛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