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負的人而言，他永遠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失敗。
此時的慕白在呆滯暴躁之間來回切換，他的情緒已經變得極其複雜起來，整個人也隨時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蘇默看着這一幕，心裏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他輕聲說道：“你很強，也有着很高的天賦，若是繼續比下去，我不一定可以贏你。”
慕白沒想到蘇默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他猛地擡頭死死盯着蘇默，冷聲道：“你這是在笑話我是嗎？”
面對慕白的如此責問，蘇默一時語塞。
但蘇默清楚，若慕白如同啓華一般全力出擊，有着不得不贏的理由，那時自己或許當真沒法贏。
理由是相同的，因爲同爲天劍門弟子，蘇默不能向他們使用自己的兩大殺器，這種情況之下他只能永遠都處在一個被動的局面當中。
“你的第一劍太過自負，並沒有使用全力，第二劍太過着急，被自己的情緒所影響，你的劍沒有發揮出自己的力量。”蘇默解釋道。
慕白有些狼狽地搖搖頭，他沉聲說道：“這只是一次比試而已，我不會就這樣認命的，早晚有一天我會重新從你的手裏贏回來。”
“實際上，我並沒有贏，你也沒有輸。”蘇默輕聲說道。
先後兩劍只是被自己扛了下來，並沒有佔得任何的便宜。
慕白卻根本沒有去聽蘇默此時的話，他完全深陷在自己的情緒當中。
場面一時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蘇默在向着慕白說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慕白卻深陷自己的思緒無法自拔。
張靈站在遠處注意着這一切，突然之間他感覺到又有人進入自己的法陣之內。
“看來你對自己還是很瞭解的，你的確沒有贏，你想贏過他，恐怕還有一段路要走。”
一聲嚴厲而沉重的聲音響起。
即便是在張靈限制靈力的法陣之內，聲音仍然雄渾有力，靈力的威壓也透過那聲音向衆人席捲而來。
一陣呆滯當中的慕白擡起頭來，他向着蘇默的身後看去。
只見一片陰影當中，一個男人出現在那裏，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那張冷漠的臉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張靈不由感到震驚起來，他沉聲喊道：“申久，你不是在閉關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紅楓大弟子，也是他最得意的一個徒弟，數月之前便處在突破之際閉關，這幾個月之內都沒有出現在天劍門之內。
人人都知道他要突破拈花境進入新一重的境界當中。
朝靈境，對於所有的三代弟子而言都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標。
許多年裏都有人在朝着這個目標奮鬥，最終成功的人並不在少數，但三十歲之前進入朝靈境的人卻屈指可數。
“二十九歲，恐怕從今天起，你也要被天劍門記錄進史冊當中了吧？”張靈感慨道。
當申久從蘇默身邊經過的時候，那一瞬間蘇默感覺到一陣沉重的壓力，來自於申久的精神威壓，讓人無法掙脫，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屈服。
“朝靈境！”
第一時間蘇默便已經意識到對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朝靈境，他已經將自己遠遠甩在了身後。
“現在的年輕人，莫不是以爲自己僥倖佔得一絲便宜，就覺得自己很厲害吧？”申久冷哼一聲，“要知道這世間的強者可是數不清的。”
這一聲顯然是對蘇默有些鄙夷和不屑。
然而申久有這樣的資格，第一次，蘇默進入天劍門第一次產生了退縮之意。
申久沒有再多看蘇默，他的雙腳分明沒有動，可下一刻卻直接出現在慕白的身前。
“師兄，你突破了？”慕白有些震驚地問道。
申久臉上露出一陣笑意，他點頭，隨即說道：“就在三個時辰之前突破，如今我已經進入朝靈境，剛剛回到峯內就聽說你來找人麻煩，這才一路追了過來。”
慕白有些尷尬起來，他輕聲說道：“聽說今年大選之上出現一個厲害人物，所以我才……”
原本無比自負的慕白在面對申久之時卻是表現得無比崇拜起來，就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絲毫沒有之前的那般囂張。
“我聽人說到這件事了。”申久面色不變，“在大選上嶄露頭角的人無數，但最終能夠成爲門內佼佼者的卻只有那麼幾人而已，日後成就如何，此時可說不清楚。”
慕白恭恭敬敬地點頭，他輕聲說道：“師兄說的是，是我太愚蠢了。”
這個時候，蘇默始終都表現得很安靜，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敬，只是這申久最終還是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在嚮慕白輕聲安慰幾句之後，申久直接轉身看向蘇默，他冷聲問道：“你就是那所謂的大選第一人？年紀輕輕便進入拈花境的傢伙？”
蘇默點頭。
“聽說你還有一把很奇怪的黑色斷劍？”
“正是。”蘇默輕聲回答道。
“在我眼裏，無論是你這個人，還是你的那把劍，都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而已！”申久突然如此說道。
蘇默不由皺眉，自己跟這申久無冤無仇，也只是和慕白有些小小衝突而已，自己做的並不過分，此時申久爲何要如此對待自己呢？
若說慕白是因爲自負想要比個高下，蘇默是可以理解的。
但這申久從頭到尾都表現出一股沉重的不屑之意，便讓蘇默頗爲惱怒起來。
“師兄覺得我只是一個笑話，以你的身份和實力，自然有這樣的資格。”蘇默突然頓了一下，“只是，即便是你，也沒法證明我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申久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起來，他冷聲問道：“你說什麼？”沉重的怒意瞬間在周圍傳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