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頓時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海面上浮起一塊白色的東西，像是一塊淺色的布料，又像是塑料袋一樣，叫人看不清晰。
幾人直接上前，趴在船身往下眺望。
“臥槽！這是個人！”
“快，拿繩子來，我下去撈人！”
喊聲將其他人一併吸引了過來，齊刷刷地盯着海面浮起的東西——
剛剛看到的，是一件漂起來的外套。
下面，隱約能看見泡得蒼白的手和僵硬的身體，以及隨着海浪不斷飄蕩的頭髮……
那已然是具屍體了。
譚菱覺得漂在最上方的布料有幾分眼熟，回頭一看，就見莊正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至了五米開外，一副躲躲藏藏隨時準備開溜的模樣。
而他身上的外套，赫然同漂在海上的衣物一模一樣。
譚菱急得頓時一聲大叫，“莊正初！”
衆人的視線又齊齊一轉，移至莊正初的身上。
後者臉上擠出一抹尬笑，朝着譚菱聳聳肩膀，“你沒事叫我幹什麼？趕緊撈人啊！”
譚菱指着他，急得一陣磕巴，“你的衣衣衣衣服！跟海里的屍……屍體一模一樣！”
衆玩家恍然大悟。
莊正初的笑僵在臉上。
“可能只是像吧……不信你們再看看？”
他說完，趁着幾人回頭的功夫，轉身撒腿就要跑。
然。
離他最近呂超眼疾手快地向前一躍，用身體撲倒了他，制住了他的行動。
荀淮勾起一側的繩子，上前將他一通五花大綁。
莊正初雙眸瞪着他，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一副很是不甘的樣子。
紀陳在他身邊蹲下，“我說小老弟啊，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們不過就是說了句你身上的衣服跟海里的那件一樣，你就心虛地想逃跑了。心理素質也太不行了。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莊正初嘴脣緊閉，只是用雙眼瞪着紀陳和他身後的荀淮，如果目光可以當做刀用，他們怕是已千瘡百孔了。
紀陳在荀淮和夏芷身旁薰陶久了，早已深諳其道，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笑得溫和，“老哥我作爲過來人，真誠地建議你，能主動說，就主動坦白。不然，遭的那個罪喲，嘖嘖嘖，可不是你這細皮嫩肉能受得了的。”
莊正初翻了個白眼，“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殺了我不成？”
紀陳頓時站起了身，“你這話還真說對了。我們不能殺了你，但是能折磨你啊！我告訴你，老哥我光靠這張嘴就能折磨死你！”
譚菱小聲插了一句：“紀陳這話，怎麼莫名帶着一種黃色動圖的魔力呢……”
那邊的紀陳正在孜孜不倦地磨着莊正初耳根子。
這邊下去撈人的郭元飛和荀淮已經上了船。
郭元飛上船的第一句，就是“靠，見了鬼了！”
衆人不明所以。
等到屍體被拉上來，他們才紛紛一聲“靠，見了鬼了！”
旁邊嗶嗶叨叨的紀陳也不說話了，蹬蹬蹬跑過來看熱鬧。
“靠，見了鬼了！”
他低咒一聲，難以置信地望向荀淮，“玩家真的被複制了？”
如果說，荀淮、郭元飛、楊舒三人看到了衛子洺的屍體或許只是偶然。
氣氛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衆玩家目光不斷在對方身上徘徊着，像是在辨別真假，又像是在無形間豎起一道自我保護的屏障。
甲板上的那具屍體已經被泡得微微發白，顴骨和脣角處布有青紫傷痕，像是在死前發生過打鬥。
而他的致命傷，則是腹部和胸口的密集刀痕。
他身上的刀傷至少有十處，深淺不一，還有部分砍傷。但因爲數量衆多，腹部的腸子被海水衝了出來，溼噠噠地跟外衣絞在一起。
韓美華人生頭一次見死人，就見到了如此可怖的景象，忍不住一聲尖叫，踉踉蹌蹌地哭着跑回了房間。
李香梅擡着手，嘴裏不住地低聲唸叨着什麼，似是在爲其誦經超度。
夏芷則是看着地上死狀悽慘的屍體，想起了今天李香梅的話——
她看到莊正初殺了人。
殺人後，他將屍體推入了海中。
這樣聯繫起來，那就意味着，莊正初在昨夜殺了他自己？
可屍體泡了一整夜，爲什麼之前沒有浮出海面，而且荀淮等人當時下海並沒有看到它，現在才突然出現在這裏？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
對面那艘船上，衛子洺是誰殺的？屍體又爲什麼會在那處？
夏芷心中帶着疑問，走至莊正初身前，垂下黑瞳，睨着他，“你是哪艘船上的人？”
莊正初彆着頭，不予理會。
夏芷又問了一遍，“你是那邊的人，對嗎？”
莊正初不答。
夏芷再沒廢話，擡起腿一腳踹上他的肩膀，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嚓”，伴着莊正初的一陣哀嚎，他右手的手臂直接脫了臼。
莊正初痛得冷汗都下來了，“等離開這鬼地方，我就報警抓你！”
夏芷一聲冷笑。
“報警？你得能活着出去纔行。”
莊正初似是被她震懾住了，忌憚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夏芷眸光微斜，清楚他看的並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荀淮。
空氣靜默了一秒，兩秒，三秒……
兩分鐘過去。
莊正初終於啞着聲音開口，“我說了，有什麼好處？”
夏芷很實在地道，“沒有好處。會盡力帶你出夢。”
莊正初笑了。
“我自然是選擇對我更有利的條件。很可惜，你開的條件，我並不滿意。”
他大爺似地往後方一靠，“你們還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我能告訴你們的，只有我是玩家。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夏芷斂起眼眸。
活着的莊正初應該是對面船上的人。
而那句‘我是玩家’，包含了不少的信息量。
如果他是夢境中的NPC，這句話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他是真正的玩家，那死掉的人又是什麼身份？
夏芷的心中現在產生了一個關於身份本質的疑問……
-
兩更放在一起啦，小仙女們晚安~
（明天很忙應該沒有更新，後天應該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