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段時間,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
“我……我這差您多少,您給我算算,我這就給您結賬。”
劉伯面色稍微舒緩一些,瞥了老鼠一眼,疑惑道:“咋的?發財了?”
老鼠略微尷尬,訕笑道:“呃,跟人幹了點活兒,賺了點錢。”
劉伯:“幹正事行,可別再去搞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啊!”
老鼠低着頭不敢與劉伯對視,訕笑道:“劉伯,您算算多少錢……”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沓錢,就是從林漠這裏偷走的那筆錢。
劉伯看了一眼:“還真有錢了?”
“哎,你小子,不是我說你啊。”
“有錢了,先給你妹妹買點補品,不要亂花。”
“你看你妹都瘦成啥樣了?你這當哥的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老鼠:“是是是,劉伯,我肯定給她買。”
“劉伯,這……這醫藥費多少錢,我……我先給您結了……”
劉伯擺了擺手:“得了吧。”
“這點醫藥費,你也欠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着急。”
“你先進去看看你妹妹吧。”
“我也不知道你這哥是怎麼當的,一天到晚都不見人。”
“你妹妹一天攏共也醒不了一個小時,你還不露面,你知不知道她每天多失望啊!”
老鼠眼眶有些發紅,聲音哽咽:“劉伯,我……”
劉伯不耐煩地擺手:“行了,別當着我的面流馬尿!”
“男子漢大丈夫,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沒出息的。”
老鼠深吸一口氣,強壓住激動的情緒,朝劉伯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往裏屋走去。
然而,他還沒走進內室,外面突然轉進來了幾個人。
爲首的是一個染着黃毛的紋身小青年,他嘴裏叼着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後面幾個人,一個個都是耀武揚威的,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看到黃毛,老鼠頓時好像見到了貓似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立馬想要躥進屋裏,但黃毛已經看見他了。
“站住!”
老鼠嚇得一哆嗦,還真不敢跑了。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口袋,那裏是他放錢的地方。
黃毛大搖大擺地走到他身邊,沒有任何徵兆,直接一巴掌甩在老鼠臉上。
老鼠被打得面色脹紅,但他還是點頭哈腰地道:“龍哥,對……對不起,我剛纔沒看到您……”
黃毛又是一腳踹在老鼠身上,破口罵道:“看你媽個腿!”
“老子在這兒蹲你半天了,讓你看見,你他媽不早就跑了?”
老鼠尷尬無比:“龍哥,我……我現在真沒錢。”
“要不,您再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我一定把錢給您湊上……”
黃毛再次一巴掌甩在老鼠臉上:“操,老子給你多長時間了?”
“這他媽都幾個月了,你每次都說寬限寬限,你耍老子呢?”
“我告訴你,今天不把錢拿出來,老子現在就卸你一條胳膊!”
老鼠幾乎快嚇哭了,顫聲道:“龍哥,我……我是真沒錢啊……”
黃毛惱怒:“我看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給我打!”
後面幾個青年衝上來,圍着老鼠,拳打腳踢起來。
黃毛捂着頭躺在地上,根本不敢反抗。
就在此時,裏屋突然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你們……你們不要打我哥哥,求求你們了……”
裏屋裏有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女孩,扶着門蹣跚着走了出來。
老鼠看到小女孩,面色頓時變了。
他連忙爬了起來:“恬恬,你怎麼出來了?”
“你……你快點進屋休息。”
“哥哥沒事的,我們鬧着玩的……”
黃毛卻一腳踹在老鼠背上,怒道:“誰他媽跟你鬧着玩的?”
老鼠連忙轉頭,一臉哀求地朝黃毛使眼色,想讓他配合着演出戲。
但黃毛可不理會,又是一巴掌甩他臉上。
小女孩恬恬嚇得哆嗦,但她還是踉蹌着跑過來,把老鼠護在身後。
“你們……你們別打我哥哥……”
老鼠連忙把她拉開:“恬恬,聽話,快點進屋休息。”
“哥哥沒事的……”
黃毛不耐煩地道:“操,在老子面前演戲呢?”
“媽的,連這臭丫頭一起打!”
幾個青年再次衝上去,還真的擡腳踹向了恬恬。
老鼠嚇得一聲尖叫,他連忙把恬恬抱在懷裏,用自己的後背承受住衆人的圍攻。
坐在門口的劉伯實在忍不住了:“龍哥,恬恬病得很嚴重啊!”
“你們……你們怎麼能打小孩子呢?”
那黃毛勃然大怒,轉身一腳把櫃檯踹翻,指着劉伯怒罵:“老東西,少他媽廢話!”
“信不信老子連你一起打?”
劉伯氣得渾身哆嗦,但還真的不敢說話了。
林漠站在門外,看到這一幕,不由緩緩搖頭。
他見過地痞流氓,但真沒見過這麼壞的。
黃毛這批人,和他之前在省城遇見那批人販子,沒什麼區別啊。
欺老人打小孩,連病人都不放過,這還是人做的事嗎?
此時,一個男子已經從老鼠口袋裏搜出了一沓錢。
黃毛一看,更是大怒:“去你媽的,你不是說沒錢嗎?”
“這他媽是什麼?”
老鼠面色頓變,急道:“龍哥,龍哥,這錢我有急用的。”
“龍哥,你把錢還給我。我欠你的錢,我……我想辦法還你,這錢我要給恬恬交住院費的……”
“龍哥,求求你了,把錢還給我,我妹妹會沒命的……”
老鼠哭喊着,抱住黃毛的腿,拼命求救。
黃毛一腳把他踹翻,將錢裝進口袋,破口罵道:“這只是利息!”
“剩下的,我再給你一週時間。”
“還不上錢,老子要你狗命!”
黃毛一揮手,準備帶衆人離開。
老鼠口鼻出血,但他卻不管不顧,拼命跑過去抱住黃毛的腿,大聲哀求:“龍哥,這錢不能拿啊。”
“這是我妹妹的救命錢,求求您了,把錢還給我……”
“只要您把錢還給我,我……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
“龍哥,求你了……”
黃毛怒極,從身上掏出一個匕首,架在老鼠脖子上:“去你媽的,再不鬆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老鼠面色慘白,但還是死死抱住黃毛,不斷哀求。
後面恬恬則是嚇哭了,她連滾帶爬地衝過來:“不要打我哥哥……你們這些壞人,不要打我哥哥……”
她一邊說着,還一邊抱住黃毛的腿,張嘴死死咬住了黃毛。
她只是一個小孩子,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用這一種攻擊手法了。
黃毛喫痛,頓時眼冒兇光:“媽的,你是狗啊?”
“老子弄死你!”
說着,黃毛舉起手裏的匕首,朝着恬恬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