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此同時,那躲在屏風外的身形竟一下模糊了起來,又消失在空氣中。
兩名元丹中期頓時大驚失色,涼氣附身的打了個寒顫。
調侃他們的絕對是一位金丹真人!
否則根本無法無聲無息的穿透陣法進入靈艦,並在眼皮底下避開神識的掃視。
“你倆是哪方海域的修煉者?”
椅子上,陳平老神在在的道。
修士夫婦立刻回頭,待見到一臉面無表情的青袍人後,眼中紛紛被敬畏之色佔滿。
並急忙半跪在地,異口同聲的道:“海昌真人萬福。”
“晚輩項川,這位是晚輩的道侶唐筠,晚輩二人是活躍在幽火門和攬月海域一帶的散修。”
英俊男修又簡明的補充了一句。
“起來吧。”
陳平淡淡的揮揮手,對兩名小輩認出自己並不意外。
羣島的金丹總共就寥寥二十多位。
不必家族多做宣傳,各大商會也會掙着搶着,自發的傳唱出去。
莫說附近海域了,就算遙遠的劍鼎宗海域,都不足爲奇。
“謝前輩!”
兩人稍稍鬆了口氣,面帶恭謹之色的低頭,等候前輩進一步的指示。
項川餘光微掃,心中發怵。
他發現前輩好像有意無意的盯着妻子瞟了幾眼。
美婦唐筠更是忐忑萬分。
這位海昌真人不會要她陪着做些什麼吧?
爲了保命,她壓根不能拒絕。
畢竟海昌真人凝結金丹的時間雖然較晚,可實力和惡名都是遠超同階的存在!
“咳咳,先把衣裳穿好,這樣成何體統。”
陳平五感何等敏銳,被人家夫君注視了一下後,立刻轉移目光,肅聲道。
幾十載的孤單修煉,下意識的反應顯然是正常至極的。
兩人彷彿得到了赦令,連忙手沾靈光,將散落一地的衣服套上,遮住身體。
“項小友所說的局勢混亂,指的具體是什麼?”
陳平直視着項川問道,隨後又簡單解釋了一句:“本座閉關已久,對修煉界目前的形勢很好奇。”
他隱隱有些預感,變故應該和裂谷深淵大有關聯。
“晚輩樂意效勞。”
項川點點頭,忙不迭的講道:“稟前輩,約莫二十五載前……”
說着說着,項雲面龐浮現出一股麻木之色。
但他的表述仍在繼續,只是少了幾分感情。
唐筠察覺到夫君的變化,心中驚疑不定。
莫不是海昌真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施加了某種術法?
“唐小友,你去把她喊進來。”
陳平朝唐筠一點,此女識海里當即出現另一名女子的容貌。
“怎麼是她?”
唐筠表情一滯,前輩要找的女子,乃是夫君的侍妾之一!
一名築基中期的女修罷了。
前輩爲什麼會單獨的召見她?
但唐筠不敢過多猶豫,肥臀一甩,匆匆忙忙的出門而去。
“二十五年前,裂谷深淵在海底出世,方圓數千裏一夜之間變成陰靈族活躍的區域。”
“濃郁的陰煞之氣擠壓了周邊的五行靈氣,導致那方海域已不適合人族修煉。”
五階的陰煞脈!
陳平聽到這裏,眸光不由一閃。
陰煞脈和靈脈相似,都是某些種族賴以生存的根基。
難怪他剛剛捕捉到空氣裏的陰煞之氣遠超以前。
五階的陰煞脈對應的是五階靈脈。
整個羣島修煉界,都沒有一條五階靈脈就可見一斑了。
想必越接近裂谷深淵,天然的陰煞之氣會越密集。
“項小友繼續。”
抿了口茶水,陳平不動聲色的吩咐道。
而那項川則彷彿一具傀儡,木楞的張開嘴巴,又開始講述起來。
其實陳平對其施加的是天宵搜魂術的另一種妙用。
中術者會被他控制心智,一五一十的回答提問。
當然,這歸功於陳平神識壓了他一大截,否則也很難成功。
“五階陰煞脈現世,起先,深淵一帶的門派、家族勢力還未過多重視。”
“因爲深淵近百年來一直受內海四宗鎮壓,大家都認爲很快就能處理乾淨。”
“誰知,不久後,從深淵衝出了數頭四階的屍族,它們分別率領着上百萬的陰靈族大軍,與我人族修士展開了無盡的廝殺。”
聞言,陳平眉頭不由一皺。
陰靈族倒沒有什麼可怕的。
個體實力較同級別的修士相差甚遠。
可屍族則截然不同了。
此族可看做是陰靈族的生命進化。
每一頭屍族都難纏萬分,普通修士難以匹敵。
而深淵一下涌現好幾只四階的屍族,令陳平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這絕非自然現象。
因爲屍族的誕生條件異常苛刻,且要承受規則之劫的洗禮。
此劫難即使遠遠無法和無邊心雷劫,大陰陽太清神雷劫相提並論,可亦是非同等閒。
風天語曾經透露,二百多年前羣島修煉界裂谷深淵的形成,和自然異象無絲毫關聯。
大概率是有大能在暗中佈局。
至於具體是哪方勢力,無相陣宗也一直在追查。
“人族和屍族鬥法的結果如何?”
陳平目不轉睛的問道。
“經過幾場拼殺,雙方都損失慘重。”
頓了頓,項川如實的道:“陰靈族大軍折損了四、五十萬,而人族築基、元丹修士也隕落了幾千名。”
“大戰後,屍族和陰靈族撤回了深淵。”
“誰知深淵安分了僅僅十幾載,就在數月前,陰靈族大軍捲土重來,連續滅掉了十幾個小型勢力。”
“周遭一帶的人族見狀不妙,紛紛放棄地盤逃向更遠的海域。”
“晚輩和拙荊本是附近修士,這下也不敢留守故土,所以才驅艦南下,準備去相對安穩的雙城海域定居。”
短短几十年,陰靈族竟壯大到此等地步了?
聽罷,陳平臉色隨之一沉。
陳意如和陳興朝先前被攬月宗召去深淵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