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按老辦法自然放涼。
梓晨卻是從滾燙的鍋裏撈出肘子直接放在盛滿冰塊的冰桶裏……
他做好的鍋塌肘子外酥裏嫩，梓晨做出來的鍋塌肘子外酥裏嫩還帶嚼勁，軟嫩香滑Q彈，帶着淡淡的果香。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嘗過它的人，臉上都露出很複雜的神色。
驚喜。
意外。
美好。
仿若找到內心深處那種期盼已久的夢幻。
怎麼說？
初戀的感覺。
顧志豪沒用品嚐，只是從人們的眼神中，他就看出來自己輸了。
不只這一道菜，其他菜也是，每道菜都有改進，看似很簡單，但換個人就做不出這樣的味道。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顧志豪再不願意，也得承認，徒弟年紀不大，廚藝已經超過他了。
不只是廚藝超過他，別的方面也有變化，梓晨不太願意跟師父親近了，他說的話他也不愛聽！
其實很正常，梓晨正在青春期，正好是叛逆的時候。
連父母那種見多識廣的人，他都不服。
又怎麼會對師父言聽計從？
但顧志豪不懂，他就覺得徒弟變了。
不像小時候一樣聽話，就是對他大不敬。
現在梓晨湊過來問新菜做法，他也是愛答不理。
“師父，我幫您揉揉肩膀，您一個人掰這麼大一筐玉米，一定累壞了……”
梓晨很有眼色，見師父不理自己，馬上就知道因爲什麼，立刻拍馬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顧志豪開始還板着臉，但被徒弟哄了幾句，臉上的神色就變好不少。
“小子看着，今天師父給你露一手絕的，讓你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金黃玉米漿冉冉流下，美音和雨龍主動幫忙，盛家幾個孩子則蹲在旁邊看新鮮。
梓涵問道：姨夫，我看電視裏玉米是用剝的，一粒一粒的。”
梓睿接話：“您家的玉米爲什麼不剝粒啊？”
立天蹲在旁邊沒說話，也是一臉的求知若渴，他比兩個弟弟大三歲半，但同樣不懂。
他小時候在家鄉也見過種玉米的人，玉米確實也是脫粒的，沒見過這樣的做法。
顧志豪笑呵呵道：“你們說的那是老玉米，裏面的水分已經沒有了，所以容易脫粒，我掰這些啊都是新鮮的嫩玉米，脫不了粒，只能擦漿。”
梓晨求知慾望很強烈，問道：“師父，擦出來漿做什麼？”
“不告訴你，想知道就幫忙。”
幫忙就幫忙，人多力量大。
美音和雨龍一看就是這種活做慣了的，駕輕就熟，一個人扯玉米葉子，一個人擦漿。
於是盛家四兄弟一起幫忙——扯掉玉米上的葉子，摘去玉米鬚。
顧志豪動作很快，四個人扯玉米葉子，供給他一個人剛剛好。
很快，一籃子玉米都擦成漿，然後用紗布過濾。
在過濾好的玉米漿裏打入七八個土雞蛋，又加入一勺麪粉，用鹽和胡椒粉調味，把它們攪合均勻。
顧志豪用柴火把鍋燒熱，倒點油均勻的塗抹整口鍋，然後一手拿勺舀麪糊，一隻手靈活的轉動鐵鍋。
直徑能有一米的鐵鍋，不是像別人家那樣鑲嵌在竈上，而是能活動，隨時都能拿下來。
鐵鍋隨時轉一圈，麪糊就成了薄薄一張餅，如法炮製，再來一張。